盼盼在卫生间里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任由淋浴的水纷纷扬扬地飘洒在全身,恨不能用水洗去一身的霉气,好与程枫开啟新的生活。
等到皮肤都被水泡得起皱了,她自嘲地笑了:“如果真能洗走衰运,那暘哥哥还会战死沙场吗?”今晚是难得的一个晚上,还是想想该如何共同度过今宵吧。想起刚才在黑暗中的热吻,想起他赤裸着身体,年轻而强健的身体泛着水光,在明黄的灯光下闪耀着足以让任何一位女性迷醉的光芒……
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耳根都发烫了。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程枫还是老样子,腰间围了一条毛巾,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他见她穿着病号服,皱眉,这丑不拉几的病号服不仅难看、宽大,把她玲瓏的身材全挡住了不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给多少人穿过的……若不是现在夜深人静,他还真想马上去商店给盼盼买几套换上。他默默掏出手机,躲进阳台打电话,请跟随他的手下小魏明天去商店买几套女装云云。回房后又觉得不放心,在手机的网路商城一气订购了十套八套女装才甘休。
盼盼以为程枫有要紧的事情,并没有打搅他。衣服洗好了,盼盼想着:明早应该能干吧?甩得皱皱的,程枫穿上不好看呢。她拿起电熨斗,学着王阿姨的样子,笨手笨脚地为他熨衣服。程枫放下手机,走到她身边。
“盼盼,我想知道,出事那天你在十字路口骑着车突然停下来调转车头,为什么?”那天是他开的车,结果来不及刹车……
盼盼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闷闷地回答:“我奶奶送给我的东西掉了,我想回去找找。”
“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程枫一脸认真地、小心翼翼地问:“你醒过来后,对着我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你了……还有什么不吭一声就离我而去——我们以前认识的么?”
盼盼苦笑:“你不是已经说了不认识我吗?”那句话真是杀伤力巨大啊!再加上傅莹——她差点又送了命。
程枫沉默了好一会儿,房间静得只听见熨衣服的声音。过了好一会,程枫说:“可是我觉得我们好像是久别重逢……这种感觉很奇怪。”
盼盼抬头神情复杂地迅速看了他一眼,又聚精会神熨衣服。
程枫继续说:“我自知道男女的事情以来,时常会梦见和一个姑娘相会,做一些……”他的脸顿时红了。盼盼的脸也红了。
“可是梦醒后,我就不记得了。见到你,我才知道那个梦里的姑娘——是你。”如今梦莹魂牵的姑娘就在眼前,怎么能错过呢?
梦中相会这档子事,盼盼也曾有过,只是现在她的心态过于悲观,听了程枫的话,并没有打动她分毫。“既然我们互不认识,我就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出生那天,我爸爸就丢了工作;满月那天,妈妈发着高烧,我爸又要找工作,又要照顾我妈,还要照顾我这个日夜啼哭的婴儿,好几次差点想把我从窗户扔出去。我妈病好以后,我爸跟着病了。后来他们找了算命的,说我八字不好,克亲人,所以除了奶奶,家里没有一个人疼爱我……“说道这里,盼盼底泣着,泪水滴在刚刚熨干的衣服上,点点滴滴都是痛苦的回忆。
“后来我弟弟出生以后,家里的状况才好些了。但是,我的命运并没有改变分毫。身边疼爱我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盼盼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程枫却挺起了胸膛:“盼盼,你听好了。我的命是最好的,12岁混黑道至今,吃了子弹,挨了刀剑,现在还是好好的。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都有我来扛。”
盼盼睁大眼睛,一脸的惊恐:“不行!”她已经害了暘哥哥,不能再害转世后的程枫!
“盼盼,我自那日开车把你撞了,担心了无数个日夜。现在让我补偿你,我的心也好受些,不好吗?”程枫自以为找了一个好藉口,不料却引来她更激烈地拒绝:
“绝对不行……不可以……唔……”以吻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这个办法行。只要她不再流鼻血。
可是盼盼在流眼泪。源源不绝的泪水匯成小河,打湿了两人的脸蛋。程枫苦笑:“你怎么不是流血就是流泪。”他顺手从腰间取了毛巾给她拭泪,擦着擦着,盼盼突然尖叫:“啊!”然后一脸緋红地转过身去不看他。
程枫这才发觉,自己现在是彻底光溜溜的,巨龙貌似有意无意地指向身边的小佳人呢!
盼盼转过身又‘啊’的一声叫喊,赶紧把熨斗拿起来,晚了——程枫的CK内裤给熨糊了。明天他穿啥?她苦着脸,懊恼地拿起那条倒楣的内裤——我怎么连裤子都坑啊!
程枫把毛巾又围到腰间,苦笑着说:“盼盼,这么一叫,人家还以为我非礼你呢。这家医院的心脏病人怕是要一命呜呼了。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应该松口。” 吻到天荒地老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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