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也律台部落的营地也降了大雪,不仅马牛羊冻死一多半,老弱也冻死了上百,刚出生的婴儿没一个成活。在参加会兵时,俟斤向大可汗请求免除贡赋,大可汗准许了,但要求他们尽快南下,拨出两千骑兵,归压玉果指挥。也律台部落在漠南的牧场很是肥美,眼红的人特别多,不时有其它部族侵袭骚扰,他们多年来都是与姻亲部落共同放牧,两家共同御敌,这才保住牧场。他们每年都要接受征发,派出部中子弟跟随大可汗出征,最多时派出过一千骑兵,余下的青壮保护自己的家人和牧群,今年颉利同意免除贡赋,却要求他们派出两千骑兵,也律台俟斤非常为难,突厥各地都遭了灾,每个部落都不好过,今年不仅会与南朝动刀兵,部落之间也极可能相互抢掠,他们把精锐骑兵全派出去,万一部落遭受袭击,留守的老弱怎么抵挡?
俟斤再向大可汗陈情,颉利故作无奈,让也律台部落今年迁到牙帐附近的草原放牧,直到出征的子弟们归来,这样他们的安全就由大可汗的附离保护。牙帐附近有最好的草原,俟斤勉强答应下来,来到漠南后让两个儿子速阔和达育五各带一千人,听从压玉果指挥。
压玉果是颉利与可敦的大儿子,是最可能继承汗位的人,能归他指挥,速阔和达育五都很兴奋。半个月前他们接到压玉果的命令,连夜前往五花水截击南军候君集部,他们与突厥本部骑兵一道堵在南边,防止候君集南逃。出发前,压玉果说唐军仓促出动,很容易击溃,最多半天就可以吃掉他们,然后顺势拿下云州城,接着是代州、太原,许诺给速阔兄弟的战利是一千匹马、一万只羊、五百壮年奴隶。
候君集察觉被围后,连夜拔营向南冲击,与堵截的也律台部迎头撞上,也律台部虽然不是突厥本部之一,但其骑兵一向以强悍迅猛著称,战力不逊附离。与唐军刚一交锋,速阔就感觉不妙,这股唐军比他们预想的强悍百倍,箭准刀快,勇悍无敌,到得天亮,也律台部的两千骑兵竟然死了过半,达育五杀红了眼,肩膀中了两箭,犹要带头冲锋,鲁库拼命将他拉了回来。速阔比较冷静,见唐军太凶,自己的部落子弟快要拼光了,就向压玉果提出休整,压玉果也尝到候君集的厉害,见也律台部实在折损过大,就让他们在南方歇息,但明确警告他们不能脱离战场,否则军法处置。
压玉果指挥着数万本部骑兵日夜不休地围攻唐军,速阔和达育五带着残兵一直在南面警戒,有几次唐军突破压玉果的包围,冲到他们面前,他们只能应战,死战之下,把唐军又挡了回去。这样一直激战三天三夜,唐军向云州方向冲了三百多里,死亡一大半,而五万本部骑兵至少折损了两万人,双方均已精疲力竭,压玉果这边士气衰竭,只能请求一直在北方观望的婆毕上阵,婆毕指挥着数千附离冲了过来,一下子把残存的唐军冲散了,候君集逃了,余下的唐军往北迎击婆毕。
婆毕还在指挥着附离清剿残余的唐军,压玉果却把属下各部的头领都召集到南边,说他刚刚接到颉利大可汗使者传来的谕令,数万唐军正扑过来营救候君集,大可汗任命他为叶护,带兵赶去保护牙帐。众头领都没见到使者,是压玉果自己传达的谕令,他是大可汗的儿子,是未来的大可汗,众人也没起疑,大家都早无斗志,巴不得早点脱离战斗,哪敢再迎击数万唐军,何况他们的家属都在牙帐附近,当然愿意相信压玉果,于是剩下的两万多骑兵在压玉果带领下快速返回牙帐,在他们动身时,发现婆毕的附离向南去了。
一到牙帐,压玉果就变脸了,他不准各头领返回自己的营地,而是把大家招进大帐看守起来,里外都由他的亲信侍卫带刀守卫,任何人不得离开。压玉果这时才说了实话,原来颉利大可汗已经被唐军围困在云州城,大可汗在任命他为叶护的同时,命令他把统领的骑兵交给南厢察婆毕,由婆毕领军去解云州之围,他杀了使者,以没接到谕令为由拒绝向婆毕交出兵权,婆毕和他吵了一架,带着自己的附离南下了
压玉果不仅不交兵权,反而带着部下来到了牙帐,这是公然违抗命令背叛父亲,实与造反无异,速阔等人都吓傻了。压玉果劝诱大家,说现在三十万唐军加上梁洛仁的梁军,已经把云州围得水泄不通,唐军的战力大家都见到了,区区一万唐军,落在陷阱中犹然杀了我们两万多人,大可汗肯定回不来了,我们去救,无异于飞蛾扑火,有去无回,只有尽快北返才能找一条活路,他要带着大家立刻北返,越过大漠,回到漠北保卫圣山。
压玉果的话大家当然不信,但现在已经跟着他来到了牙帐,等同于集体抗命,已经犯了死罪,众人也搞不清颉利被困的真假,再回去救颉利,就算为时不晚,以颉利的为人,他脱困后也绝不会赦免大家,众头领无奈之下,只得宣誓跟从压玉果。压玉果做事极是狠辣,怕大家中途反复,把颉利和钵罗特勤的眷属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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