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现在能不费力地动的只有脑,然而苦苦思索,仍记不起任何跟那戚姓青年有关的东西。年轻的他的记忆只在青旗刺激才现几次,二十年后的记忆对一个可能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实难留印记。
但就如那梨刺绣一般,也许这戚公与天门惨案也关系匪浅,只是他不知晓罢了。
就是到现在,他对梨青旗知得也不多。时间太过仓促,他只想竭尽所能地减轻天门的负担。却不知景陵此刻,聚集了多少盗匪,那青旗之主……是否又在此地?
房门忽地“吱呀”一响,先传来一个轻佻调笑的声音,:“三娘,还在睡么?”
“三娘”显然不是叫他,谷云起移动目光,先见到抵在门上的一柄折扇,随后才是宽袍大袖,玉立的人影。天光倾泻,他又久未睁,有些受不住这烈的光,只得闭上睛,心中却十分清楚,这便是那“救”他的戚公。
戚公已瞧见屋景,怔了一,旋即笑:“已经醒了么?”跟着回,提声音,“三娘,你莫非亲自在厨?可别烧着了房屋!我在清居要了饭菜,稍后便要送来,你不用劳烦了。”他边说边跨屋中,笑容仍是一派和煦,温柔地问:“谷兄还好吧?有无不适之?”
谷云起:“你是谁?”
戚公脚步停在桌旁,很自然地答:“在戚明牧,三年前槿雪阁,曾与谷兄有过一面之缘。”
槿雪……大嫂那边的亲戚?戚明牧抛的这个份实在是无懈可击,谷云起确实曾随兄一同前往金陵接亲,并见过那边的亲戚。然而那匆匆一面,换了真正年轻的他可能还记得起,现在却恐怕连温槿雪父母也认不来了。
他无法质疑什么,便也答了他的问题:“除了不能动,我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戚明牧听他话中的讽刺,以折扇敲了敲额,笑:“是我疏忽,忘了跟谷兄解释。这些天给谷兄使用的乃是‘枭鸣’秘方,止痛生肌效果奇佳。但若剂量过大,难免手脚无力,昏沉眠。”
“枭鸣”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杀手组织。
戚明牧连这都能坦白地说来,一副不怕谷云起追问的架势,换一般人,怕确实不好意思再问去。谷云起现在却不是一般人,冷冷:“看来戚公所图甚大。”
“谷兄的戒心未免太重……”
“皆因你并不掩饰自己的可疑。”
“可疑?”戚明牧叹了气,苦笑,“我只是以为坦诚一有助于解除谷兄戒心。”
“呵……”谷云起的戒心不但没有解除,还更大了。戚明牧与南北翊是一类人,倘若他肯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定然是所求比这秘密更有价值。
“哎,好吧好吧,我确实有求于谷兄,但这与天门存亡比起来,其实是微不足。谷兄以为呢?”
“……”谷云起肩颈不由一挣,却仍旧乏力,没能坐起。戚明牧走两步,关切地将他扶坐起来,脸上仍旧笑盈盈的,仿佛自己不曾说过什么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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