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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恪没有说话。

“你不该骗我的。”楚恪低声。

“我别无选择。”威尔说。

这话一儿没错。楚恪想。降临到人上时丝毫不讲理。它不遵守德的条例，不计算优劣与善恶。它突兀地暴地现，把生活搅得一团糟，带来从未有过的望与从未有过的恐惧，将此前生活中历练打磨的茧浸泡在痛苦里尽数溶解，袒灵魂里最天真最无措的那一分。

“的确，电幽灵的经历会给人一些优势。”过了一会儿，威尔开，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他也难以确定这段话的意义，“或许您也注意到了，阿娜塔西亚，四号，还有我，相对于自然人或者赛博格，都更为冷静，更容易控制绪。我想，这就是我更擅说谎的原因。”

“见到您的时候，我极为慌，不知所措。您在我的一切计划之外。我懊恼事失控，又庆幸与您重逢；我恐惧被您拆穿，又期待与您合作。我从未有过那样混的时刻。”威尔说。他停顿了片刻，摇了摇：“我已将全副力用于维持现状，哪里有能力编织新的谎言？”

楚恪觉得有些荒谬：“哈，你当然有。是，我们立场相悖，在赵艾可家你的确只能骗我，可在海上呢？在我们遇到了赵艾可之后？我问过你，不止一次。威廉·扬波尔斯基，你有的是选择，你选择了欺骗。”

“……你为什么要我？”楚恪叹息，“你少讲些啊的疯话，事会简单许多。”

威尔沉默来。这无疑是一默认。楚恪到一阵苦闷。他从玻璃的倒影里与威尔对视。SYM1型赛博格缺乏生动的表，那张雕塑般英俊的扑克脸就像一层保护，模糊了其的真实。经验再丰富的探员也不能从赛博格的脸上看心事，楚恪只能靠猜。从前他自认擅于此，但关于威尔，他总是猜错得更多。

上理会，在安全地带后，那不适便逐渐鲜明。

他的描述令楚恪联想起自己。楚恪又何尝有过从破冰船到白令岛这一路如此混的时刻？威尔的可恶之正在于此。他扰了楚恪的安宁，改变了楚恪的观念，夺取了楚恪的绪主导权。楚恪能原谅一个他本不认识的赵艾可，却无法原谅着他的威廉·扬波尔斯基。威尔与赵艾可不同，他与任何人都不同。他承诺的更多，给予的更多，索求的更多。

“你没有表，没有心率，只有语言。我只能从你的语言判断。”楚恪望着窗中倒影，喃喃，“你骗了我，我要怎么信你？我会怀疑你对我说过的一切。威尔，你太会骗人了。”

“我无从选择。”威尔低声回答，“是一降临。”

威尔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但我也有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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