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水源的充足,钟起渊琢磨着挖一条河渠,——当然,这笔费用的支出依旧会由钟造承担。
钟造本以为警告了她们母女,她们就会安分下来,没想到他很快就收到了一笔更大的欠款单。
“她们是不是故意的?!”钟造暴跳如雷。
他的妾室也纷纷火上浇油:“肯定是故意跟郎君对着干的!”
此时不趁机挑拨离间,也枉费她们在后宅勾心斗角这么久了!
尤其是周氏,钟造平日对她最是宠爱,这后院也是她帮忙管着,对内,她就是一副女主人姿态。
可她到底不是钟造明媒正娶的妻子,有许多需要正室出席的活动,她都没有资格出席。因此她一直都想取代孟氏,被抬为继室。
奈何孟氏没犯七出之条,又有三不出——即妻族没落,休妻后无家可归者不可休;为公婆守孝三年的不能休;还有嫁给钟造时,钟造贫穷,如今钟造富贵了,就更不能休了。
所以,除非孟氏死了,否则周氏永远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
周氏一直都知道孟氏身体孱弱,且近些年没什么钱看病吃药,心想如果在这时候不断地激怒她、羞辱她,她会不会气绝而亡?
周氏便趁此机会,不动声色地在钟造耳边吹枕边风,借钟造之手给孟氏难堪。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孟氏的低血压在钟起渊治疗下已经好多了。
钟起渊还给孟氏洗脑,她才幡然悔悟,当初用自己的嫁妆养家,放任钟造拿自己的俸禄跟妾室、庶子庶女们逍遥快活的做法有多傻缺!
如今她竟然还想动用女儿在道观那些年攒的钱来生活,她怎算得上一个称职的母亲?
明知钟造无法休弃自己,她为什么还要处处忍让?
想通透之后,再接到钟造羞辱她的书信时,她虽然还有些难过,但不至于太伤神。
她甚至鼓起勇气给石洪去了一封信,大意是这边久未降雨,她家的田没有水灌溉,恐怕会颗粒无收,所以想挖一条河渠接通淮河,引淮河之水灌溉。只不过这笔支出太大了,没有官府的支持办不成。
钟造知道这事后,忙去向石洪请罪,说他没有管好妻女,让她们把手伸到政事上来了。
石洪摆了摆手,笑道:“孟氏所为不过家事,不至于像你说得那么严重。但她的顾虑有几分道理,从去年开始,密州、沂州一带便开始干旱,而且旱情逐年往南移。若是不加以重视,等全境皆大旱之时再来重视就晚了。”
石洪有意逐鹿中原,但没有粮食哪儿来的兵力,哪儿来的底气?所以他广施仁政、休养生息,尽可能地让他所统治的州府可以安定发展。
若遇到干旱,粮食减产,不仅百姓受影响,军饷也会受到影响,届时军心动摇,还谈何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为了防止大旱,就必须要挖渠引水灌溉!
石洪为了长远考虑,便让钟造从府库里拨出一笔银子给他老家阜县,作为挖河渠的经费。
钟造气得呕血,但这已经不是他们钟家的内宅私事,他只能咬着牙将这事交代下去。
钟起渊就在官府挖河渠时,让他们顺便把自家的田那边也挖一下,还说这笔钱她老子会出。
钟造看到这笔支出的账单,无法厚着脸皮让公家出钱,就只能自掏腰包。
从钟起渊赊种子开始,到现在,他一共掏了二十多万钱。俸禄花完了不说,还找石洪预支了些。
他固然恨孟氏与钟起渊恨的要死,但是回到家看见妾室们穿得花枝招展,庶子庶女又提前把月钱花完伸手问他要钱时,他同样开心不起来。
继他骂完发妻嫡女后,他又冲妾室和庶出子女们发了一通脾气。
有人提出让他把发妻嫡女带到身边,加以管束。他便道:“这样不是正好遂了她们的意吗?”
他不答应。
写信骂孟氏和钟起渊没有效果,他便派了管家前去处理。结果管家断了一条腿回来,钟起渊还告状说他这个仆人对主母不敬,所以她小惩大诫,望“父亲”处置这个仆人。
钟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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