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简医生,你会和周老师说这件事吗?”
“会。”
“赵老师让我别告诉周老师,她怕周老师难过。”
“不能不说,她是陪护人员,要告知她24小时不间断陪护。”
若未履行告知义务,医生要承担一定责任。
“我知。”鹿饮溪低声叹气,“我只是在想,赵老师不想让周老师难过,但周老师肯定要知,知了肯定会难过,说不定她也不想让赵老师知她难过,就假装不知不难过,我代想一想,就觉得好心。”
简清被她绕得有,也不理解有什么好心,冷淡:“那就不要代想。”
鹿饮溪噎了一,正要反驳有些共是难以控制,转念想到,简清或许早已经免疫这些了。
医务工作者,刚踏临床那会儿心最,满怀忱,想救死扶伤,想善待每一个病患,尚未经历无端的质疑与谩骂,尚未遭受伤害、背叛、农夫与蛇,还会为患者落泪,为世间的悲苦落泪。
等到后来,见惯人冷,磨灭了天真,一颗心千锤百炼,学会了防备、保持距离、克制绪、不去共,就成了他人中严肃冷漠的“白大褂”。
不知当年的简清,踏临床时是怎样一副光景?会不会为患者红了眶?
鹿饮溪想象不来这个冰块红了眶是什么模样,她看起来冷又敛。
但还是继续将话题接了去:“哎,你刚临床的时候哭过吗?”
简清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空瞥了鹿饮溪:“哭?你以为我是你。”
哼,又被这人冷冰冰嘲讽了。
鹿饮溪转开,陷了沉默
但确实被说中了,她刚见习那会儿,听到家属哭凄厉的哭嚎,会忍不住跟着一块红了眶。
她的共能力太,能够轻易代到各绪。
是优,有时也是缺。
她仰望向办公室墙上嵌着的一条红标语——
【有时,去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在安。】
这是瘤科最真实的写照。
瘤领域,医生的成就从不来自救死扶伤的治愈,而是延每一个癌症患者的寿命,缓解每一个患者的痛苦。
她也曾满怀忱,投此中,后来,梦想被现实砸得一地破碎,所有理想抱负都成了奢望。
她落荒而逃。
简清话少,不喜闲聊,和鹿饮溪聊天,却会比平常耐心一些,见鹿饮溪缩在角落自闭了,以为这小孩被嘲讽不开心了,认真解释说:“临床上需要脑冷静、判断专业,不能绪化,会影响到诊疗工作。”说到此,微微摇,“魏明明的心也太,有病人走了,还会躲着我哭。”
鹿饮溪从沉默中开,人攻击简清:“可能是怕你骂人,你这么凶。”
简清微微挑眉:“我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