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他干巴巴地说道,有些手足无措,行为比思想要迅速,只是想到云初如果看不见月色会难过,又切实感受到她的悲伤,回过神来时,他刻意偏过头,没有去追求着目光相接。
“还是满月啊。”
云初伸出五指,在指缝间窥见圆月的轮廓,之后就专注看着身边人,他把尾巴露出来,但是不似曾经的实体毛茸茸,而如同魂体般在身后飘摇,看起来不太稳定也不好摸,她靠在曲起的膝盖上侧过头,忽然有了闲聊的欲望,或许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不真实的月亮,还能算月亮吗?”
但我无法抵抗幻术,所以如果她想,这在她眼中就是真实的月,毕竟她无法看出差别,如果对方不想,她连自己何时进入幻境也未曾察觉,如果就这样活在这里怎么样呢,忘记一切也不需要痛苦,或许她这样还会更开心些。
“它不是真实的月,”沉棠抿唇,他依旧没看她,只是那平日里清淡冷静的声音此时居然听出了些紧张生涩,“它也不想成为真正的月……它只是属于你。”
只是因为今天运气不好,所以他代替了真正的月亮照耀着她。
身边传来了布料摩擦,似乎是人站起来的声音,云初很不喜欢幻术的,沉棠想,他刻意不去看,或许也是想让自己不亲眼看到她在难过之余失望的神情,呼吸节奏都有些错乱,热意拂过肩膀,最后停留在头上,捏住了他的护理耳尖——尾巴都冒了出来,耳朵自然也藏不住。
耳尖的颜色要比毛发更深一些偏棕色,她一捏上去,故作矜持又严防死守的人就立刻变了动作,他看起来受到了惊吓,但是因为手脚发软而拉不开距离,只能手掌撑地身躯后仰,想拉开距离又不能如愿。男人赐予她明亮的夜晚,最后却用于让她看清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但是我心里其实清楚……无论再怎么相像,该不同的事物就是会不同,是吧?”
像院里的那棵梨花树,就算种多少棵也不是自己曾经那棵,她那时没能力,守护不好那个小院,只是她从那废弃的院落中走出,有的人却被困在那里,并锲而不舍地试图留下当时的痕迹。
“我能认出来的,”云初又说了一遍,两只手都捏住了耳尖,耳朵也是魂体,但其实能触碰到,不毛茸茸,反而有种凉丝丝的触觉,很新奇,“所以您也不要做傻事好吗?”
替身什么的……有点太愚蠢了,她不会继续自我欺骗,今天就是个无光的夜晚,她运气屌差,但这也许是一个预示,老天爷在告诉她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早上情绪稳定些就可以想对策。
“我感谢您,救了我,但我不会爱您,也不会爱它。”
她示意着,将狐狸从脖颈上带下来放在手心上捧着,尽显珍重,说出来的话却让沉棠心里拔凉拔凉的,只是云初也没想卖关子,她又补充了一句。
“该祈求我原谅的,与我产生纠葛与因缘的从来都是……我的师父,而不是一个不完整的他。”
这不还是在逃避吗,师父。
“我等着您,等着您何时与自己完成和解。”
女孩俯下身,额头抵着额头,他看见了光辉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银辉,他看到那双眼睛,儿时不服输的眼睛长大了也未曾改变,甚至比小时候更加清明澄澈,是因为刚哭过吗,仿佛下过雨的天空,虽然依旧有片云留积,但早已晴空万里。
“咔嚓。”
小狐狸一口咬在他的指关节上。
在云初手忙脚乱地将小狐狸拉开时,沉棠微微一笑擦去血迹,手指却捏出骨节声响。
哈哈孽畜,和解什么的,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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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写着写着就想搞笑点……难道高冷男的尽头都是搞笑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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