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远峰向走另一正在採样的鑑识人员了声哨,指指自己另一隻手的指。鑑识人员放工,跑上前来,递给他一个平装书大小的塑胶袋。
冯果翻过袋,里面有十片白的椭圆形片状,大小和人的指甲差不多,如果不是每一片上面沾着血跡,末端还耷拉着血丝和白纤维,会让人以为是那个甲沙龙橱窗里拿来的假指甲。
走末端是曲折的灰铁质楼梯,每走上几阶,就可以瞥见黏在铁扶手上的一两血跡,他们两个人沿着铁梯拾级而上,空间中回盪着鞋底敲击铁板的沉闷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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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渍在大理石地板上划刺的红虚线,停在大厅离正门五十公尺左右,一个倾倒的垃圾桶旁,一个被淋淋的黑风衣裹住的胖中年男躺在地板上,倘若没有留心看,或许会以为躺在垃圾和杂间的是一猪。他原本梳成左分,灰白夹杂的发被膏成一綹一綹,胖鼓鼓的脸上双颊賁张,透一丝惊恐,圆睁的双瞳直瞪着天板,被鲜血浸透的双手搁在旁,左掌攥一个镇纸大小的黑方块,右手指间着一条黑的电线。
面前展开大片落地窗和白大理石围起来的广大空间,像西洋棋棋般纵横整齐排开的多利克大理石撑起四层楼的屋,远铅灰的剪票不停吐串乘客,大份人穿和冯果一样的塑胶外和帆布肩袋,匆忙走向对面的地捷运;少份人穿着五顏六的时装,拉着手提旅行箱四张望,或是凝视四周落地窗上不停闪现的影像和文字。
「这玩意有些夹在盒盖接,有些就掉在盒面,似乎是他拚命想掰开盒,连指甲都扯来了。」浦远峰说:「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是『金块』,」冯果蹲低,俯察看尸左手上的方块,「韩国地工厂走私的,这款式已经没人卖了。上面除了他自己的血,还黏了一些小碎片,像是从垃圾桶里拿来的,可能要
「里面的东西你也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唯一的钥匙在站手上,」冯果站了起来,把证袋还给浦远峰,「以他的份,跟站讲一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他继续向前走,墙上零星的血手印和指印像虚线般,弯弯曲曲地指向前面另一个盒,上面同样覆满了血指印。
『海岸区汐发电厂因汐位能不足无法发电,社运团「绿之岛行动联盟」抨击官商勾结-』
『自由、民主、血的台湾,迎您的光临-』
「这条走上有四个盒,每个上面都有。」浦远峰说。
冯果望向前方墙上一个刺的血手印,更前方还有零星好几个,「血从那里来的?」
冯果走到污斑蹲,腥红的圆形污斑围绕着墙上一个手掌大的盒,掛在盒上的锁覆上一层稠的红,在灯光反诡异的泽。
,地上舖着红的防垫,米黄的墙在前方几公尺脚跟的地方,有几星刺的红污斑。
「他手上的东西,你应该知。」浦远峰说。
『快报:中山区风力发电塔倒塌,造成三人死亡,五人受伤,五间民房被压毁-』
「对了,『星星基金』存得怎么样了?」
『今日限电区域:东区,时间:早上八时至晚上八时-』
『社运团「旭海祖灵」于经济门丢鞋,抗议兴建太能电厂-』
「其他的东西?」
『迎光临本市,旅客请自中搭乘捷运至饭店-』
「好啊,到时候提醒我寄一份副本给你太太。」血跡在一个拐了去,冯果刚跨去,四周烈的白光让他忍不住瞇起睛。
他笔,挑起锁,「血?」
『7-11年度回馈,过滤罐四组装只要三百元-』
「吃过早饭了吗?」他把塑胶袋给冯果时补了一句。
「还早得很,大概再等二十年吧,」大学唸天文系的浦远峰毕业时就开始存钱,准备到夏威夷看星星,「到时候我会从夏威夷寄明信片给你,附带我躺在沙滩上喝尾酒,抱泳装女的照片。」
透明塑胶袋贴着一张表格,面註明打开和封上袋的人都要签名和填写时间,表格上只写了一行,应该是当时封上袋的鑑识人员。袋用刚才封手拿包同一款式的密封夹牢牢夹住,夹的晶显示正在不停动,显示上次封上袋到现在经过的时间。
「和方尔利的血型一样,」浦远峰在一旁蹲了来。
「嗯…鑑识人员在盒附近,还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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