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二(2/2)

「我就说嘛……自己生的，怎么可能会认错……」

「没关係啦，不用还我，你拿着，赶快回家，不要让家人担心……」

虽然不晓得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但是我很兴你愿意来看我。我知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也不求你一定要跟我们住，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妈妈，这里是你的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他要是还活着，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

我差把正在洗的碗掉去，但仍表现一个陌生人应有的好奇心与关心：

好几天后我把猪脚来吃时才发现，塑胶袋里面有一个直式信封，一打开里面掉好几张泛黄的纸。

「会啦，小孩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啊……」我脱说这句话。

吃完饭我自告奋勇地帮妇女洗碗，其实我洗碗洗得不怎么好，只是基于一报答的心，觉得自己非不可。

妇女转过大声叮嚀正在看电视的小孩，小男孩调地扮鬼脸给我们看，小女孩又了他的：「妈妈说要听话，不然打给你死！」

「我不能收这个钱──」

母亲边说边泪，但却是笑着的。

我一直不明白，母亲当时是怎么认我的，我第二次回去看她时向她问起，她说那天一见到我她就发现了，可是又怀疑是自己多心，直到晚上偷偷翻了我的背包，看见了那个金手鐲，才终于确定我就是她的儿。

到了睡觉时间，妇女给我一床棉被让我睡在沙发上，她抱歉地说家里没有多的床了，我跟她说没关係，有地方睡就很激了，怎么能再多要求呢。

「你儿住外面啊？」

之后妇女便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我把碗洗完，收烘碗机里。

我回过，看见妇女手中拎着一个大塑胶袋，她追了上来，从塑胶袋里拿一叠百元钞：

「如果我大儿也在，现在应该会轻松很多。」

「唉，家里没有男人，真的比较辛苦。」妇女发叹息：

我差就要脱说，我就是你儿，我还活着，我就站在你面前，可理智让我摆了一个微笑，一个带着怜悯与理解的笑容。

妇女眨着睛，看着我：

「唉，要是我两个小孩大以后也那么乖就好啦。」

妇女半迫地让我收了这笔钱，然后又指着塑胶袋说里面有昨天没吃完的滷猪脚，还有豆，说这些是送我的，免得我在半路饿肚。

第二天我六便醒了，家里静悄悄地，只听到外面的鸟鸣声，我轻手轻脚地拿起背包、穿上鞋袜，回看了这个家最后一，便关上门离开。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妇女的大嗓门在叫我：

那里面有我的生辰八字、生证明、一些婴儿时期的照片，以及一张字条。

妇女靠在理台上，笑着叹。

妇女摇摇：「他失踪好久了……」

决定明天要比他们起得都早，在没有人发现的况离开。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我不想对我的母亲说再见，捨去别，是我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你不是没有钱了吗？这个拿着，至少可以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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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听到没有！人家古先生说了喔，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你们大要是敢给我不听话，我就打给你们死！」

我满五岁的时候，有次全家游，车开到半路我忽然又哭了起来，说狐狸在这里。他们没办法，只好放我车，带我去找狐狸。没想到我一了车就拼死命地狂奔，鑽一条小巷里不见了。

字条上面有被滴过的痕跡，我想，那就是泪了。

「我有预，他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我想大概没希望了……」

他们找了我一整晚，最后决定报警，登报，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我。

我木然地接过那个彷彿还残留着馀温的塑胶袋，生地说了谢谢，转就走，直到拐过街角前，都没有回。

我躺在沙发上，想了很多事。

里，该有多好。

「古先生！古先生！别走啊！」

我没说话，妇女却像是开了话匣，讲起了她「大儿」的。她说我一生就很难带，每天晚上都会哭，怎么安抚也没用，去看了医生、问了士，也都查不原因。后来大了一，会讲话了，就经常说要去找一隻狐狸，她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对狐狸有独钟呢？但是看我天天哭，也没别的办法，索给我买了狐狸的布娃娃，在墙上贴着狐狸的海报，可我总哭着说，不是这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