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并无责怪之意,赵识珩却没来由地一抖,他急急为自己辩白:“主上,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若不行纳怨气,只怕真要死在那群渣?手里!”
赵识珩显然不敢相信,聚有这么多怨气的自己竟会被这样轻松地拧断咙,他的颅骨碌碌落在地时,恰好是正面朝上,那一双血红的瞳都没有阖上,目眦尽裂地传达着赵识珩最后的震骇意。
少年抬起眸,目光遥遥望向喜房废墟里那尊没有颅的邪神像。
“可还真是狠心。”
一黑袍的“主上”慢悠悠地踱至赵识珩跟前,语调平静:“你得很好。”
顿了顿,又戳了戳神像的侧颊,瘪惋惜:“小鱼,我还真有些难过,你怎么会没有认我的脸呢。”
“想杀我?”
“其实你本可以晚些死,”一声轻叹自帷帽方飘,似真似假的憾意温呢喃般的自话中,“真可惜,我边从不留不忠之人。”
意料之外的夸赞。赵识珩没有抬,轻微颤栗的肩膀却已然暴他那失控的激动绪,“主上”居临地睨着赵识珩,帷帽的尾摘来意味不明的一抹笑痕:
“主上”声调依旧坦然,等到赵识珩周的怨气积到最时,他才悠哉游哉地抬起骨节分明的苍白五指,极轻柔地抚上赵识珩的脖颈,刹那间,赵识珩甚至连半分反击的余地都施不开,只听极清脆的一声“咔嗒”,他的脖颈竟就这般生生被拧!
少年半蹲,漆黑的睛里沉着那张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邪像面容,他漫不经心地抚摸一阵,最后角浅弯,清凌的眉漾开笑意:
赵识珩得意的神刹那僵住:“主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刹那间心血来,他调转脚尖方向,气定神闲地去往喜房,推开门时发现神像的颅仍平躺在地,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赵识珩怎么可能有胆动这颗颅呢。
已然取得赵识珩所有怨气,少年不打算在此间留,他眉心,抬步离时却骤然停住。
“赵识珩。”他歪歪,慢条斯理,“那场火,是我放的。”
良久过后,赵识珩尽了里的最后一滴怨气,便化作一枯尸被人极随意地抛开,赵府四仍旧阒然,一袭玄黑的颀影仰起脸,被风拂咬的帷帽掀开了一角,半张致的少年面庞以及那鼻梁上的一颗痣。
面掩帷帽的“主上”满手都是赵识珩的血,再也不见半分白皙,他提起了赵识珩那没有脑袋的半边,随即抬起猩红的指腹,在鲜血淋漓的断颈,怨气就源源不断地从赵识珩断开的脖颈他的指尖。
他猛地抬起眸,血红的眶霎时酿开惊疑与恨,赵识珩难以置信地瞪着前这位他一直敬之的“主上”,半边脸都在愤怒地痉挛,黑怨气同时渐渐镀上指尖。
“不纵火,怎能激得你破潭底封印,主动将怨气纳呢,”“主上”温和的嗓音里拘着让人骨悚然的愉悦,只听他笑,“赵识珩,你不是很想见柳岑栖吗?我心善,便送你这一程。”
地笑了一声:“你收了阵中怨魂的怨气?”
赵识珩这时才恍然大悟,这一切,竟然都是他这位“主上”的谋!他不过是面前人棋局里的一颗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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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无意取走谢虞晚的命,可赵识珩不能没有杀心。于是当赵识珩对着谢虞晚说那句“我不杀你,你可以走”时,他的命就注定要留在这里,他就注定要于此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