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晚最后一把火烧了赵府,她总觉着柳岑栖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对赵识珩的作派厌恶透,于是便擅作主张地将此间所有的往事与罪恶付于一炬。
【阿栖,又是一年新燕归,今日风朗气清,恍惚竟似同你初见时的那般晴好,父亲带着全家迁离了广南城,我要留在这里,阿栖,我曾答应过你的,此生同你海枯石烂。】
细雨霁过的云都是极淡的一抹清,惠风晏晏,卸了满城釉着的碧妆,少女如瀑的青丝随风起,宛若柳条般依依摇曳,发尾偏偏又不规矩地一蹦一,他好像永远都抓不住她。
“他太丑了,我看不顺。”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这一章卡了很久——!这章起码改了叁个版本 (*?????)
【阿栖,我找到复活你的法了,我们一定会重逢的,一定会的。】
“你这是什么问题。”亭亭少女偏过眸,瞳河里漾着净纯粹的明媚,“救人何需理由,赵识珩朝我攻击的时候,你不也是替我挨了一击吗?”
宋厌瑾却没再说话。
原来赵识珩布这怨魂阵,不只是为囿柳岑栖残魂,他竟还想复活她。
在她死后,赵识珩以怨魂养她尸多年,是以尸虽不腐,整遗却弥漫着极郁的怨气,谢虞晚为她更去上那件灼灼嫁衣时,不自禁地叹声,概一个可以为了全城人命而赴死的烈女,死后竟被人以这样毒的手段囿魂,赵识珩总说是他们害了柳岑栖,其实害她的分明只有他。
谢虞晚登时向他投去一言难尽的神:“你把他脑袋掰来什么?”
他只要囿她于伞檐之,她这一生便都窥不见伞外晴雨。
宋厌瑾静了静,只:“不一样的。”
简直离谱到荒谬的理由。谢虞晚一时无言以对,被他震撼得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脆不反应,她蹲,为恨而死的赵识珩阖上了眸。
赵识珩作恶半生,至死也未能瞑目,而掀动他所有痴妄和恶念的柳岑栖,遗容却乎谢虞晚意料的安详。
【阿栖,我不能在这样痛苦混沌地在人世间蹉跎了,阿栖,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她把柳岑栖的遗送回了抱皎坊,当年和柳岑栖一起学艺的姑娘大多还在,听谢虞晚说完柳岑栖的故事后,纷纷扼腕叹息:
谢虞晚寻遍了赵府,最后是在之前她曾掩过的棺材房间里找到柳岑栖的遗,彼时容月貌的女阖着睫,就眠在最**的那棺材里,柔荑般的纤纤手指半掩着几卷白绫,谢虞晚骤,以为是之前的白绫邪气未死,连忙将其一截截摘来,展开时才发现这些白绫上着字样,是赵识珩的吻,想来是他在她死后写的:
又或者本不需要。
“栖娘的就是太拗了,当初执意要跟那纨绔走,后来又执意要用自己的命换那逆军首领的命,她本是我们这最好的姑娘,怎能是这样的结局呢。”
真让人心烦。
原来只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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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栖,今日我学会了你的那曲仙夭,将来定要同你看。】
烈烈火光仿佛可以灼天,在少女的眸底煨开一汪极妍的灼灼影,熟悉的火光,熟悉的并肩,宋厌瑾忽地一恍惚,再次想到了那天她护着他的背影,这一回,他终于没忍住开:
“哪里不一样?”
柳岑栖一世凄凉,偏偏香消玉殒得轰轰烈烈,死后也是声势浩大,赵识珩不惜以邪术起阵,就为了复活她,可又能如何呢,到来一切不过黄土一抔,只在说书人的中落个“红颜薄命”的判词来。
他仰望着朗朗的天,在这时才发现,雨原来已经停了。
“小鱼,那日在潭底,你为什么要把我护在你的后?那时你分明还在记恨我封了你的灵力。”
于是他抬眸,平静地说:“不一样的,小鱼,区别是我心悦你。”
宋厌瑾恍然大悟。
之后的白绫便皆是些诸如此类的手札,谢虞晚本想着从他的白绫里找到些许线索,可字字句句皆是儿女,只在最后一截白绫上写着句:
宋厌瑾沉沉地垂眸,想雨季若是能永远绵绵,时间若是能永远滞停在同她伞并肩的那一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