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忽有人伏倒,宋厌瑾没有回,自顾自地回剑,天莲君的尸顿时摇摇晃晃地坠在地上,宋厌瑾漫不经心地扫一,对后人吩咐:
天莲君神间,宋厌瑾双指将落,却又忽然止了动作,他慢条斯理地收了剑,佩剑,以剑抵上天莲君的后颈。
“又是这招,老夫如今可是再也不会惧于此式了。”
“通知夫挟,立刻兵攻霄厄剑宗。”
“主上。”
从一开始他就记得所有。
宋厌瑾却刹时沉默。
不是“祈归”,而是“无”。
他说着,以念驭起了剑,就在佩剑脱手的一瞬,后颈就如拂上万山雪,天莲君瞳孔骤大,意识到这是两极凉的指抵在了他后颈的灵脉上。
天莲君仍是不慌,他的剑光就如雪枝月絮,足以清世间所有腌臜,偏偏就在剑的前一刹,他臂间上忽似坠了千钧重,熟悉的无法动弹,天莲君一愣,旋即笑:
宋厌瑾却还是笑:“那您可真是识人不清。”
天莲君动斥,宋厌瑾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但听一声“噗嗤”,剑影如寒霜,一剑封了。
赤的羞辱!他不以其他方式杀自己,选择用从霄厄剑宗学到的剑术动手,不是羞辱还是什么?
“你错了,”说时迟那时快,宋厌瑾倏然闪至天莲君前,径直扼住他的咙,宋厌瑾居临地睨着自己的“恩师”,指黑气隐隐,“该我容天地,而非天地容我。”
“天莲,”宋厌瑾从容的面目终于被撕破,冷的压抑嗓音自后方刺天莲君的灵府,“你废话太多。”
见他如此,天莲君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谢虞晚是那般守正不阿的,若知他的真面目,定是要同他一刀两断,只是可惜,自己是再也看不到这彩一幕了……
烈的窒息顿时压向天莲君,红丝渐渐蒸上天莲君的球,千钧一发之际,佩剑鞘,重重刺向宋厌瑾的腰际,宋厌瑾一,及时侧躲开,如此便也失了对天莲君的桎梏。
见他如此,天莲君也有了答案,他哈哈大笑,毫不留地戳破宋厌瑾心中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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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白衣胜雪的“少女”终于开,惜字如金地回答:“遇见夫挟的那一刻。”
猩红的血自剑尖漫上剑柄,浸透剑柄斑驳,在血里,剑柄真正的漆字浮了来。
想到这里,天莲君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为何非要走岐路?我们已替你开了一条正途,若你好宋雁锦,分明能为天地所容!”
“原是如此,你灵脉里的黑气无意间被小晚那最后一式了来,小晚没有发觉,却被老夫瞧得真真切切,你怕老夫在她面前戳穿你的真面目,所以临时改了计划决定今日杀我,你待她倒是真心,可是宋厌瑾,小晚惯来聪慧,你又能瞒她多久?”
天莲君收他为徒自是有私心,可人非草木,朝夕相间岂能一直憎他,且宋厌瑾毫无疑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赋异禀,他若能守于正,定能护得天河清海晏。
天莲君登时目眦裂。
天莲君攥剑,悲恸:“师父是真拿你当弟……”
天莲君霎时怔忪,一腔的无力没来由地漫上他的心,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想起了大覆灭时苍生涂涂的悲烈状,想起了献祭于灼天烈焰的那片素青衣角,最后想到的,是第一回见宋厌瑾那天,十五六岁的少年里结了对陌生事防备的霜,却也只有冷意,没有毒,也没有戾气。
见他执迷不悟,天莲君不再试图劝他,剑光一烁,以排山倒海之硕势斩向宋厌瑾,宋厌瑾眉间稍凝,没有用剑,而是起指念诀,天边的赤金云遽时乌泱泱地倾压来。
“你对我起杀心也非一日两日的事,”心知此遭只是败局,天莲君最后却想问,“为何在今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