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诺舞拉扯不过元佩,只得由着她拉着自己来到了未央宫的偏殿里。
空旷的偏殿里,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诺舞四处张望着,这附近没有一个宫人出没,要是元佩对她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发觉。
元佩使劲地攥着诺舞的手,脸上露出一丝狠戾之色,诺舞暗自心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到殿门被重重地合上之后,元佩方才问道:“陛下刚刚对你说了什么?”
果然是想探听皇帝的虚实……诺舞咬着下唇,身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深秋的天气,冷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怕了?”元佩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瑞和郡主,你也会怕?你有本事爬上陛下的龙床,你还怕什么?真想不到,叔侄之间,居然会发生这等苟且之事--”
元佩说的极其难听,为的就是要激诺舞妥协,按辈分来讲,皇帝是瑞和郡主的亲皇叔,刚才的那一幕要是传出去,不知会引来怎样的风言风语。
只可惜元佩算错了一点,她以为诺舞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屈从于她,但诺舞偏偏是个假冒的郡主,无论她说的多难听,都不会对诺舞造成任何威胁。
诺舞听出了几分端倪,看来元佩是想以不堪入目的苟且之事作为要挟她的筹码,逼她说出皇帝的秘密,这样一来,诺舞反倒放下心来,元佩只是猜测皇帝告诉了她一些事,她要是抵死不承认,元佩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早一点脱身,以免事情闹到皇后那边去,作为罪魁祸首的皇后,定不会放过她。
“庄婕妤是在吃醋?”诺舞讥笑道:“陛下待我可好了,连病重之时都对我念念不忘,你日夜守在陛下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元佩怒道,扬起手就要落下。
诺舞抓着她的手,喝道:“说难听一点,你当初不也是想方设法爬上龙床?陛下一旦驾崩,你的结局不见得比我好。”
元佩脸色大变,手僵在半空。
诺舞看她这个样子,约莫能猜出几分端倪,说道:“历代帝王驾崩后都会让后宫的妃嫔殉葬,你出生低微,这宫里还会有谁保你?”元佩既然是皇后派来的人,皇帝驾崩后,皇后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必然是元佩。
“你胡说--”元佩使劲地推了诺舞一把,她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
诺舞嘴角微扬,低着头看着坐在墙角的元佩,元佩现在已经没有刚才的气势,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诺舞更加确定,她猜的没错,元佩最担忧的,正是此事。
“庄婕妤不信,大可去皇后那边探探口风。”诺舞再添了一把火,让元佩的防线彻底崩溃。
“你--”元佩顿时说不出话来,死死地蹬着诺舞。
诺舞深吸了口气,索性将太后也拉下水,一字一句地对元佩说道:“我是太后那边的人,你想动我,恐怕还不太容易。”
在元佩惊愕的目光中,诺舞快步离开了未央宫。
诺舞见到守在外面的八卦宫女时,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好像放下了许多东西,森然的未央宫,离她越来越远。
她理了理衣襟,今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再踏进这里。
八卦宫女一见她出来,就凑到了她身边,说道:“郡主去了这么久,可有见到陛下?”
诺舞抿着嘴,笑道:“你怎么一直挂念着陛下?难不成……”
八卦宫女红着脸蛋,辩解道:“郡主误会了,奴婢只是想打听打听陛下的情况,现在宫里每个人都眼巴巴地盼着陛下能早些好起来。”
诺舞淡淡一笑,是盼着皇帝早些死,还是早些好起来,谁又能说得清?
“我也只是远远地看了陛下一眼,庄婕妤守在寝殿里……我不过是个小小郡主。”诺舞干脆把一切都推到元佩身上,八卦宫女倒是深信不疑,附和着说道:“庄婕妤自从被册封后,就特别的……目中无人。”八卦宫女小声地说道:“连婉昭仪都拿她没有办法呢!皇后殿下更是不理会后宫琐事,天天关在椒房殿里,谁也不见。”
诺舞但笑不语,元佩恃宠而骄,大概也是想在皇帝驾崩前做最后的打算,她以为风头越盛,皇后就拿她没有办法,但她却没想过,可以对皇帝下毒手的皇后,还会不敢处置区区一个婕妤?无论她得宠与否,皇后都有办法让她殉葬,为什么她就看不明白这一点呢……诺舞如今最怕的,是与皇后起正面的冲突,好在皇后闭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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