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氏每三年便会举行科举考试,意在为朝廷选拔天下有用而可用之人才。还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那便是历任新科状元都被招为驸马,成为比天子门生更近一层的皇家爱婿。
今岁亦不例外。
:“新科状元姓萧名桓,乃世家鼎盛,郡望之族。”月娘窥着花朝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没有任何意外的,花朝只是沉默着。
萤儿cha嘴道:“不知长得如何,脾性是怎样的?”
月娘瞪了她一眼,萤儿便不再做声了。
:“姑姑。”花朝转过脸低低唤着,面上哀伤落寞的叫人心疼。
月娘忙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柔胰:“听皇上的口气,还要您应了才作准的。”
也难怪花朝灰心,素日下嫁新科状元的皆是当朝帝王宠女,前朝后宫皆知这些年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是骆贵妃所出的永平公主,尽管她闯下弥天大错,不过是削封去号,过些日子待容贵妃的气平些,再恢复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今要笼络人心培植势力的时候便想到了自己这个孤女,又叫她情何以堪。
琉璃窗外,雪一阵紧过一阵。
转眼就是除夕夜了。
宫中照例要大开宴席。
容贵妃一早请了花朝到锦华宫去,她正对镜梳妆,见花朝进来,亦不起身,只指着一套大红色团锦琢花衣衫笑道:“我料定他们备下的你必定瞧不上眼,这件如何?”
花朝不甚在意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得那衣衫一团火般慑人眼目的鲜艳,细看来却是拿金银丝线绣了各色花朵,繁复且厚重,最特别的是,衣袖上均缝了无数的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摇曳在大红的锦缎上,格外的醒目耀眼,一条同色的织锦攒珠缎带配在其上,自是天衣无缝的绝配。
:“如何?”容贵妃含笑道。
花朝简短答道:“很是亮眼夺目。”
:“服侍公主穿起来吧。”容贵妃对软红等人道。
花朝不觉一愣,下意识回绝:“我从不着大红色衣衫。”
:“不试过又怎知好不好?你肌肤胜雪,自然要用艳丽花色来衬。况且正是二八芳龄,韶华正盛,一味穿的素净倒不好,今日又是除夕。”容贵妃对着镜子细细画着远山眉。
花朝心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在晚宴上出尽风头,也不再辩,只进了内殿依言换上。
过了片刻,容贵妃已装扮齐整,却是收拾的中规中矩,一身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裳,她如云的黑发高高梳成祥云髻,发上却只在正中稳稳簪了支累丝攒珠金凤,后鬓压了朵淡红曼陀罗,极是温润可人。
:“娘娘,您快瞧啊!”紫苏惊呼道。
容贵妃转过脸去,只见一身盛装的花朝在软红和萤儿的扶持下正缓缓走来。
众宫女不觉都看痴了。
当容贵妃携了花朝出现在升平殿那一刻,方才还喧闹的大殿顿时呼吸不闻,众人从不知,皇上的小女儿竟有着如此灵动慑人的美,她步履轻盈,珊珊作响,一身令人窒息的殷红衬着冰肌莹彻,眉心一颗再明显不过的美人痣,张扬得几乎有些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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