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担心云洲在自己后,一旦他了什么,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另一方面,也是只有当走在云洲后面的时候,他才能鼓起勇气凝望对方的背影。
鸢尾并不像百合那样香气馥郁人,与它炫目多彩的颜不同,甚至称得上“寡淡”,远远开在那里的时候本就闻不到什么味,非得积攒许多,才能闻见。
两人就这么继续保持着安静又沉默的气氛在小路上走着,直到十几分钟以后,云洲忽然嗅到了空气中一缕浅淡而熟悉的香。
在带着云洲走上正确的方向以后,裴冽就又很自觉地落后了半个位,让云洲走在自己前面。
大概是这段时间裴冽一直锲而不舍地这样看着自己,以至于当灼的目光落在背脊的时候,云洲其实也只有一瞬间的麻木,倒不像之前那么如芒在背了。
他的脚步定在了原地,不再往前走,没刹住车的裴冽没有及时停来,险些就要撞到云洲上,好在裴冽在最后一刻及时反应过来,调整了一自己的角度,由撞上云洲,变成了他一个人摔一跤。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洲无端地有些烦躁,裴冽的狼狈落魄的确让他有报复的快意,但这样的快意仿佛又和快乐不同,他不需要摸自己的心,也知那是一片冰冷的。
而他的目之所及,并无一朵鸢尾。
刚刚那况,其实他可以不摔跤的,只是那样就会和云洲来个“亲密接”。非是他不想与云洲亲密接,而是他不愿云洲误会自己是故意,所以选择了让自己摔一跤。
云洲不自在地抿了抿,很快回想起那一日裴冽“邀请”自己与他来“考察”时隐隐的局促不安,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已然不需要再想。
“抱歉,洲、云总,抱歉,我走神了。”裴冽站起来,拍了拍上的尘土,不自在地低解释。
烂,这段路他这段时间已经走了无数遍,哪怕闭着睛都能找到目的地。
“……是你?”云洲转过,平静的目光落在裴冽上,说不是喜是悲,甚至连语气都不像一个疑问句。
如今并非鸢尾的期,哪怕鸢尾再怎么生命力顽,也不可能在野外自主地逆时节开。
云洲或许没什么印象了,但在他的记忆里,那片鸢尾田的每一朵都那么生动鲜活,通向鸢尾田的每一步路,也都那么熟悉,因此田完全就在当年的位置,没有丝毫偏移。
不是自主,那就只能是人为。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是什么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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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从看不见的距离飘香到这里,想来那里的鸢尾应当开得多且旺,可是在这郊外的荒郊野岭,又哪来的鸢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