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后——
域南——
空旷的大殿前立着一块儿牌子,上面写道,“有事来揍,无事退避。”
鉴于白晨夜最近越发阴晴不定的性子,域南之人皆是绕着大殿走,不敢在他面前露一个脸,生怕惹了这位主的不快。
其实白晨夜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可怕,只是白晨夜不喜欢总是被人叨扰,索性找人演了一场戏。自从那日白晨夜将人从大殿踢出去,并立上警戒碑之后,果然世界都清静了许多。
当然,这些胆小怕事的人中,并不包含南廷遇。
南廷遇时常来找他喝酒,两人一边倾听彼此的故事,一边相互劝慰,如此,才能熬过这寂静的岁月折/磨。
三十年来,两人将非域人间彻底搜了不下五遍,却是连薛林埙的半点消息也没有。哪怕一个人重入轮回,也该让他们碰上了。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
南廷遇提着酒壶离去,立在域南的一块残垣断壁处,掏出那块刻有‘埙’的陶埙,吹奏起那两年为了逗笑某人而学会的唯一一首曲子。
只是此时听起,呜呜咽咽,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悲伤与想念。
白晨夜慵懒地躺在大殿的首位上,沉浸在了曲子中,垂下手中的酒壶,眼前迷/离,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了,不知道安临慕此时身在何处,仙灵丹有没有解封?
这也是白晨夜隔三差五回来的原因,他要在这里等安临慕,谢小答应过他,倘若安临慕的仙灵丹不能解封,十年二十年后,会将他送来此处。
可近来的二十年,他每次回来都会住上两日,仔仔细细地询问是否有非域之外的人前来找过他。不过得到的消息二十年如一日,全部都是没有。
白晨夜不知是否该失望,或许‘没有’也是一个好消息吧!只要一丝希望尚存,他就会一直旅行这个约定等下去。
外面的曲子婉转传神,再次敲响了他心中某个脆弱的位置。
白晨夜捂着心口,眼神湿/润,好似要腻出水来。
突然,置腹触/碰到一个硬朗的东西。白晨夜掏出脖子间挂着的聚灵琉璃,还记得,这是在秋茗庄时,安临慕赠与他的。
白晨夜早就忘记了还有‘焦默’这个人,他打开聚灵琉璃,将里面的魂魄放了出来。
魂魄已经从破碎状态聚起,只是仍旧处于秋茗庄时的模样,脸上一片模糊,甚至,毫无知觉地虚飘在空中。
白晨夜看着他这副模样,道,“你可真有本事,都三十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也难怪斗不过别人。”
说完,他又自嘲一笑,我这副样子,不也是败得一塌涂地吗?
话音刚落,感受到南廷遇到来,他快速将‘焦默’收回到聚灵琉璃,若无其事地收入衣襟之内。正此时,南廷遇已经到了他面前,手中仍旧握着那只埙,面色十分的焦灼。
“怎么,找到你心上人了?”白晨夜打趣一声。
“我好像……感觉、他就在身边。”南廷遇的呼吸沉重,说话都带着颤/抖。
白晨夜不过是开一句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感应到了薛林埙的气息,当即坐不住了,直起身子,道,“何处?我立刻去查。”
南廷遇再凝神静思片刻,细细查找,却又什么都没有,好似方才心中的那一抹悸动,只是一时的错觉。
他垂下眼皮,“或许弄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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