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27节(2/3)

芳漪极度震惊，翕想说些什么，嗓却像堵住了蓬棉团，如鲠在。

最初并未坦诚真实份，想来是自己对不住他，但又抱以侥幸苦涩的心理，忖度着他应当不会怨自己。

“你可曾怨过我？”

周遭景纷纷崩细微的裂痕，诡雾森林宛如一片片镜般被剥落，其中的森景象甫落地后便湮灭为尘埃。

毕竟，从某程度上来说，两人只是偶然邂逅，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对上月桓投来的平淡视线，她的心一，畔徐徐理抹矜持优雅的笑：“说来，如今你这般大方磊落，倒着实让我略微愧疚。”不知怎的嗓音变得有沙哑，索顿住话语清了清咙，复续：“我这人素不喜愧疚二字萦心尖，更不喜亏欠旁人什么，目我便允你一个心愿，权偿还亦算个两清。”

原来怨过，现今释然不再怨。

原本凌空飘绕的亦辗转落地，瞿然发芽枝，刹那间绽放簇簇雪白的月羡，犹如皑雪覆地芳华无双。

“哦，其实你不怨是尤为明智之举，毕竟日后你我二人同天界，办公饮宴免不得有所集，若仍介怀从前旧事，怕会大大绊住了手脚耽搁要事，于公于私对你我都没甚好。”

她仰首眺望蔚蓝苍穹，忽今日的光甚是灼亮刺目，便抬手在额间搭了个凉棚，一片影落睫瞳莫名泛涩。

不知是不是自个儿，月桓听罢好像脸骤冷，神锐利如刀锋，再定睛去细瞧仍是副面无表的模样。

时光荏苒，一晃多年仍旧杳无音讯，循环往复间难免心俱疲，他想过放弃却又不甘愿，便暗自定最后的期限。

对方袖手而立半天未置一词，芳漪故作镇定地瞄了瞄他，想从其脸上细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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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该唤你小漪，还是……芳漪帝姬？”

直到天界初次见面，他对这位素昧平生的芳漪帝姬竟颇觉熟稔，一度以为她是自己要找的人，冒昧试探。

缓缓睁开双目，芳漪回眸望向立于月羡丛中的白衣郎君，眉尖微蹙，忽邪戾气即将冲破桎梏，登时心一凛，忙敛神施了个术法，将之全收拢一尊青玉瓶。

封上净化妖祟气息的咒术，待妥善置完毕，动作便慢了来。

再寻三年，三年之后倘真寻不到就彻底放手。

时光如白驹过隙，年华似匆匆消逝，若个三年从指中溜走，他平静的生活再也溅不起半涟漪，最后一丝希冀仿佛随时间的消磨而湮灭，也仿佛驻扎在心底边隅孤独生。

以为不是的人，倒恰恰是。

早年间，那名少女只留一枚玉香，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的生活，心茫然失落之余，还必须承受着上重化人形的煎熬苦楚，两者滋味叠加，好比置油锅中反复烹炸。

天震地骇的脆裂声振聋发聩，响声穿透整片森林，一举掼碎林中遍布的幻象，茂林魑魅魍魉的悲嚎之音尖锐刺耳，回间引得地面颤抖不休。

炙日光一寸寸渗脚的土壤，褐的土地猝然间传来猛烈震，地表逐渐皲裂，豁开拇指宽的隙，地底不断涌冒上邪戾气，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

咔嚓——

他停顿少顷，中平静无澜，“于你的那份怨，我已释然，任它埋葬四海。”

指间印诀的光芒益发耀目，芳漪倾注力量驱使此地风向，借助风势合拢成个袋状，汇邪戾气于一压制。

然，却并非如此……

一袭白衣飒沓而掠，月桓垂自嘲地笑了笑：“诚如你所见，我不止勘破了幻境忆起全往事，更目睹了你的幻境。”

在飞升天界承袭旻和殿神君主位后，他曾无数次寻觅过她，次次寄予希望又次次充满失望。

兜兜转转，他终是勘破幻境，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芳漪既是当初的小漪，为不被旁人所瞩目，故意遮敛去绝姿容，另障了副普通容貌示人。

芳漪有些怅惘失神，再回神时中萦满苦涩酸意，她倒宁愿他一直怨着，最起码有怨终归会存留丝缕惦念，不会轻易忘记，说不伤怀是假。

“你……”

踌躇良久，芳漪率先打破阒寂氛围，直白地问这个使她寝难安的问题。

却也是……无可奈何。

空气中弥漫着其独特的安魂之香，抚却每寸土地沾染的鲜血，超度祭奠葬于此的一众生灵。

“怨？”月桓静静思虑半晌，轻声呢喃：“当初你不留一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候的我自是有些怨。然而时移世易，世间万事万都在发生着改变，我早已淡忘了什么是怨，分清了什么是该舍弃的，什么是值得留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