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明眸睁大,语调难抑兴奋。
“相亲宴当真取消了?”
昨日暮霭时分,黑压压的乌云取代了绮霞云彩的位置,沉天幕盖住星月光辉,隆隆雷声擂气势磅礴的震耳曲调。
一亮得刺目的电闪雷鸣和瓢泼豪雨任地肆了整宿,昏暗的天与滂沱雨势直至丑时都未消褪,老天爷是搅黄了相亲宴。
“外雨势连绵不止,郎主担忧山路曲折危险,是以临行前特意取消相亲宴,言是等雨收天晴后再开宴。”
“临行?阿耶去哪儿了?”紫瑜追问。
“郎主夜半收到苍宗的飞鸽传书,似是宗门弟有急事寻郎主商议,因此郎主便同封叔连夜启程回了虢州。启程之前封叔命婢转告娘,这两日您可穿女装带仆府去绸缎庄首饰铺逛一逛散心,其他地方暂不能去。”
“不能去其他地方?”
使女抹着汗,絮语:“是的。”
紫瑜哀嚎一嗓,蔫地躺回床榻,拉起锦衾蒙住脑袋,掩不住满面烦闷。
她连日来受尽憋闷气,好多日不曾痛痛快快的去玩,整副骨都要生霉青苔,如今得了准许门却要带一群仆去逛那些个无趣地方,真烦!
“烦人!烦人!”她郁闷不已,捶拍几床榻,不安分地扭动来回翻,像一条蠕动的大蚕蛹,惹得使女们捂嘴偷笑。
大家伙瞅着娘翻了一盏茶的时间,不由得笑得双肩轻颤,娘一副孩心忒有趣。
末了,紫瑜钻锦衾,闷闷地喊:“来人,替爷更衣!任是狂风骤雨,也抵挡不了爷要去大肆挥霍的心!”
提及洛金缕坊之名,相信每位士族富贾家的女眷皆是如雷贯耳,她们的妆奁盒里几乎有多半首饰是刻着‘金缕坊’的款识。
随便拿一件金钗钿玉镯,会让她们神采飞扬的试起来,每逢坊中上新便要呼朋引伴去好生逛逛,收获漂亮的新首饰。
是以,紫瑜怀揣好奇踏足了金缕坊,赶巧碰上掌柜倪娘亲自坐镇。
因为雨天而无人光顾金缕坊,致使倪娘百无聊赖地揽镜自照,不经意朝坊门抬登时一愣,半张着绯,香粉盒‘吧嗒’掉到柜间,双目溢满惊艳之。
“乖乖,这莫非是叫老天爷的大雨给冲落人间的小仙女不成?”
利索解鹤氅,紫瑜抖了抖沾挂的雨珠一把抛给秋雪。
倪娘的好颜及风趣言谈使她起了调笑的心,意识去摸索腰间的折扇,才初初记起自己穿的是女装没带折扇,只得放弃调戏的念,微挑了眉,手半搭着柜台欣赏金缕坊的装潢。
“倪娘一张巧嘴跟罐似,可让人喜得,叫人不多买些首饰都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