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夜(2/2)

她掀开帘，与夫人同看。

边人都在注视着烟火，没有人留意她的动作，所以吴玉霜也侥倖大胆一回。

吴玉霜从前不太喜看烟火，总觉得没什么趣味，开得再绚烂都会消弭无踪，一切都只不过是前的梦幻泡影。

吴玉霜心知是晚餐后喝的那碗药不对，并没有告诉绣嫣。

如果真有方法，自己又愿意付多大的代价……？

绣嫣正仰着脸，明亮的睛里倒映着各烟火的明灭，她的睛就像是镜珠一般清亮，吴玉霜从中看不任何的绪，无论是快乐、悲伤、慨……统统都没有，这些烟火的光亮就好像是碰到了睛的湖面，只是寂然地在里面盛放着。

烟火从船上升起，绽放到的、碰不到的苍穹。

但现在，她从烟火里看到了她和绣嫣的相遇。

绣嫣在想着什么呢？

于是顷刻之间，凡俗土地上看不到的朵在天上绽放开来，冷蓝的枝，玫瑰紫的，青如剑芒的光弹……以火与光华塑造的形叠错落，像是有一位技艺绝世的神女绣娘在飞速绣着这匹幅的夜之彩锦，或者一位丹青圣手在蘸取仙草灵製成的顏料，肆意描绘着这幅变幻无端的画卷。

侍女和婆婆们也慌了，找药的找药，接的接，又有人端来醒酒汤。

消隐的烟火在空中留浅灰的模糊烟痕，又被其他光芒遮挡、混沌在一。

那些不断盛放的耀的光华，吴玉霜彷彿能受到它在天空中散发的灼人度，她想起和绣嫣在枕畔缠绵的时候，她的灵魂、里也绽放过比这更加绚烂、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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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总有完全燃尽的那一刻，然后夜空就会重新回归平静，或许到不了翌日清晨太升起的时候，万竞放的痕跡就会完全消失。

看着绣嫣的睛，吴玉霜突然觉到无比的孤独。

“…无事，兴许是螃蟹吃多了，有些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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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住绣嫣的手。

把烟火据为己有的方法大约是没有的，就连买烟火的人，得到的不也只是一地灰暗破碎的纸片吗？

吴玉霜转看了看绣嫣。

“我去找大夫来。”绣嫣着急，就要去。

回到家后，吴玉霜坐在榻上捂着，眉微微皱着，也有些钝痛。

吴玉霜握住她手腕：“不必，只是有些。若叫大夫来，传去，外人也以为我病了，倒闹大了。”

就像绣嫣，明明是沉荣舟的小妾，可是吴玉霜近楼台先得月，已经先一步沉醉在绣嫣的好之中了。

烟火是很好的东西，不仅仅是漂亮，而是……

每一刻看向天空，那画卷都已经截然不同，犹如变幻不息的命运。

短寿的、注定无法留住的丽，她和绣嫣之间的和望也是如此吗？

绣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急躁了。

中秋的夜空原本便不寂寞，悬的圆月之，遍布着芸芸眾生的祈拜和许愿。

“夫人怎么了？”绣嫣关切地问：“是不是心疼？”

“你陪着我就好了。”吴玉霜说。

她们的会在何时、何熄灭殆尽？

不拘是谁掏钱买的烟火，也不拘是谁放的，在烟火飞上天空的剎那，所有人都能观赏、享受到同样的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