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白澈:“……”
刑白澈冷冷看向霍无忧。
霍无忧一脸无辜地回望过去。
怎么了,就你会装可怜是吧?我这边也有会装可怜的。而且明显比你更小更可怜哦。
刑白澈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此刻心里也唯有一句话——
这诡计多端的仙修!
人影消失在视线中,一直聒噪的提示音也终于消失了,霍无忧拍拍手,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走吧。我们继续。”
可是阮晓云没有动,手里还捧着正在舒展翅膀的金刚鹦鹉,但是眼睛却盯着刑白澈刚刚离开的方向,盯了好一会儿。
半晌,她说:“他不善言辞。”
不管是洛花盈还是霍无忧,稍微一个嘴皮子利索一点的人,他都说不过。
霍无忧:“嗯,看出来了。”
阮晓云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忽而认真道:“所以,你不要欺负他。”
霍无忧:“……”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欺负”这个词能和一个大乘期的强者联系在一起。
就很荒谬。
甚至是很搞笑。
让他忍不住用调笑的语气问道:“又是丹凤岛的宗旨,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
“不。”阮晓云轻轻地将小金归还到霍无忧的掌心,“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你们不能欺负他。”
暂停在这样一个伸出手的姿势,霍无忧愣住了。
看他似乎不太明白的样子,阮晓云笑了笑,忽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看到我的小辫子没有?好看吗?”
阮晓云此前都是刚刚到锁骨的短发,为了不在这一次的比试中太过于显眼才突然增长的头发,这样明显的改变,霍无忧自然是注意到的。
阮晓云:“他给我编的。”语气是少女低低的羞赧,却带着炫耀的尾音。
霍无忧:“……”
有一说一,他一时间还不太能想象出来,魔尊板着一张冷脸在娇小的女孩身后专心给她编辫子的情形。
他心情复杂地嘟囔道:“这有什么,我以前也给我师弟编过。……啧,虽然当年编得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阮晓云问:“就是你那薛师弟?”
霍无忧:“是啊,所以,若是……其他人需要,我也可以学啊。”
阮晓云垂眸,轻轻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她知道霍无忧是一个很好的人,友善待人,关心宗门,热情周到。他会因为几岁的小师弟孤单害怕,而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去陪伴他。
哪怕自己不擅长,也会手忙脚乱地给薛怀卿梳头编辫子。
他尽心尽力地温暖照亮着他身边的一切。
但是……
但是。
霍无忧在往后的人生或者还会给别人梳头。
而刑白澈却可以只属于她。
她能够那么确定,刑白澈此生,一定一定不会再给别人拿起梳子,撩起青丝,细细编缠。
好奇怪,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相信这一点。
或者说,是刑白澈让她莫名坚定地相信了这一点。
“可是,我只喜欢他编的。”阮晓云说,“而且,若不是因为我,他原本,是不用在乎任何人的。”
他原本就是世间的王者,是神明的宠儿,是让人触摸不到的山巅。
却是,只属于我的人。
霍无忧还是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平时的伶牙俐齿全部都没有了。
“所以。”她冲他笑笑,目光接触又错开,纤细的手指指向前进的方向,“走吧,我不想让他等久了。”
这段时间,刑白澈的态度显而易见,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对于阮晓云无底线的区别对待。
那是来自世间最强者,毫无理智,毫无保留,专心一意的偏袒。
霍无忧心里清楚,似乎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是旁人没有办法去企及的。
但是,这却是第一次,他听到了来自阮晓云的答案。
“因为我喜欢他。”
好简单的一句话,嗓音是她一贯的温柔又平静,仿佛只是什么最朴素的寻常语句。
偏偏掷地有声。
一点余地都没有留下。
不明所以的金刚鹦鹉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低头啄了啄自己仿佛僵化的主人。
这时候,霍无忧才反应了过来,慢慢吐出来一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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