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乱世姻缘(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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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临河有一个酒馆。秦重每常不吃酒，今日见了这女娘，心又喜，又气闷；将担放，走酒馆，拣个小座坐。酒保问：“客人是请客，还是独酌？”秦重：“那边金漆篱门是什么人家？”酒保：“这是齐衙的园，如今王九妈住。”秦重：“方才看见有个小娘上轿，是什么人？”酒保：“这是有名的粉，叫王娘，人都称为魁娘。他原是汴京人，落在此。弹歌舞，琴棋书画，件件皆。来往的都是大儿，要十两银，才宿一夜 。秦重听说是汴京人，了个乡念。吃了数杯，还了酒钱，一路走，一路寻思“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若得与这人睡上一夜 ，死也甘心。”你天地间就有这等痴人，一个小经纪的，本钱只有三两，却要把十两银去嫖那名，可不是个梦 ！

秦重打扮得齐齐整整，取银两藏于袖中，把房门锁了，一迳望王九妈家而来。那一时好不兴。及至到了门首，愧心复萌，想：“时常挑了担在他家卖油，今日忽地去嫖客，如何开？”正在踌躇之际，只听得呀的一声门响，王九妈走将来，见了秦重便：“秦老板今日怎么不生意，打扮得任般齐楚，往哪里去贵？”

时值二月天气，不不寒，秦重听说昭庆寺僧人要起个九昼夜功德，用油必多，遂挑了油担来寺中卖油。

秦重：“小可并无别事，专来拜望妈妈。”那鸨儿见貌辨，见秦重这般装束，便满脸堆笑来，：“秦老板拜望老，必有好。”秦重：“没有别话，要在妈妈宅上请一位吃一杯酒。”少顷丫鬟茶来，看见是秦卖油，格格低了只是笑。王九妈看见喝：“有甚好笑！对客人全没些规矩！”丫鬟止住笑，放了茶杯自去。九妈

不过自古：“有志者事竟成。”秦重千思万想，想一个计策来。他：“从明日为始，逐日将本钱扣，余的积起来。一日积一分，一年也有三两六钱之数，只消三年，这事便成了；若一日积得二分，只消得年半；若再多得些，一年也差不多了。”想来想去，不觉走到家里，开锁门。这一夜翻来覆去牵挂人，哪里睡得着。

时光迅速，不觉一年有余。秦重积了一大包银，这天走到一家倾银铺里，兑足十两大银，再把几钱银，置镶鞋净袜，新买了一万字巾。回到家中，把衣服浆洗得净净，拣个晴明好日，早早打扮起来。

秦重了朱老十之门，在众安桥赁了一间小小房儿，放被窝等件。秦重在朱老十家四年，赤心忠良，并无一毫私蓄，只有临行时打发的这三两银，不够本钱，什么生意好呢？左思右量，只有油行买卖还行。这些油坊多曾与他熟识，有心扶持他，只拣上好的净油与他，又明让他些。秦重得了这些便宜，自己转卖与人，也放些宽，所以他的油比别人分外容易脱。每日所赚的利息也够吃用。从此市上的人都叫他为秦卖油。

叫他去，寒夏衣服和被窝都教他拿走。

这一日秦重在寺中脱了油，挑了空担寺。其日天气晴明，游人如蚁。秦重绕河而行，遥望十景塘桃红柳绿，湖画船箫鼓往来不绝。秦重困倦，转到昭庆寺右边，望个宽，将担放，坐在一块石上歇脚。近侧有个人家面湖而住，里面朱栏一丛细竹。只见三四个巾的从而，一个女娘后面相送。到了门首，两把手一拱，说声请了，那女娘竟去了。秦重定睛观之，此女容貌丽，态轻盈。准准的呆了半晌，都酥麻了。他原是个老实人，不知烟行径，心中疑惑，只见门又走个中年妈妈，同着一个丫。那妈妈一瞧着油担便：“阿呀！方才要去买油，正好有油担在这里，何不与他买些？”那丫鬟取了油瓶也来，走到油担边，叫声：“卖油的！”秦重方才知觉，回言：“没有油了！妈妈要用油时，明日送来。”那丫鬟也认得几个字，看见油桶上写个“秦”字，就对妈妈：“那卖油的姓秦。”妈妈也听得人闲讲，有个秦卖油，生意甚是忠厚，遂吩咐秦重：“我家每日要油用，你肯挑来时，与你个主顾。”秦重：“承妈妈作成，不敢有误。”

捱到天明，爬起来，就装了油担，煮早饭吃了，匆匆挑了王妈妈家去。九妈往外一张，见是秦卖油，笑：“好忠厚人，不失信。”便叫他挑担去称了一瓶，约有五斤多重。公还钱，秦重并不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