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的势力到底比不过其他演员的儿孙辈,其中有一个基斯坦家,全起立为爷爷喝彩,baby被妈妈抱在怀里站起来,一家浩浩汤汤十二人,当场成为全剧院排面最足的家。
但好在阿婆第一就发见他们了,她正以老艺术家的优雅姿态,跟演员们携手向台微微鞠躬,鞠完躬徐徐起,对着四个漂亮的年轻人,小惟跟小虎,还有两个他们的小同学,忙里偷闲地比个“耶”的手势,这个镜正好被家瑜拍了来。
在孟惟的辅助,阿婆早早把台词背好,上课时技惊四座,一举拿角。“这有何难,想当年我在后厨菜,成天要从早到晚站七八个小时,背台词算什么呢,洒洒啦!”
“iknowi‘llstayalive,(我知我会存活的)
用一把宛如被火淬过的铁嗓,怒吼般唱她的宣言,无论如何,我要活去,我一定会活去。
但康妮持把自己的地盘驻扎在剧院的后门,十年如一日没有换过位置,谁也不许跟她抢。
他们甚至还有一个歌者,伴着现场钢琴,正在歌国黑人女歌手glaynor的金曲《iwillsurvive》,歌声亢激昂,只一嗓,就让孟惟猛地抬,这歌声,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相信自己跟那个女歌手是老相识,她绝对认识那个唱歌的人。
i‘vegotallmylovetogive,(我已给了我所有的)
结束后,四个年轻人抢先站起来,朝着舞台大声鼓掌哨:“阿婆,漂亮,我们以你为傲!”虽然引人注目,青年人手脚利落,也能先发制人,不过就获得了一小阵全场注意力。
同是宿街的人们对她说过:“剧院?剧院没什么意思,康妮,你在街上唱歌也是一样的,我们还不是能听得到吗?”
最后一次见到康妮的时候,她对孟惟说过,今年冬天,她运气好,排队排到一个去庇护所的机会。说不定从那时起,她住在那里,通过社工的帮助,彻底脱离了街生活。
康妮习惯于装疯卖傻,冲着别人唱歌乞讨,偶尔得了额外的闲钱,就能买上一小酒喝,喝多了会醉醺醺地对别人说自己的愿望,自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这样的人光是连明天的饭在哪儿都不清楚。
中国人可最不怕竞争了。
穿黑裙的女歌手手持话筒,在台上重重地跺脚,将齐整的盘发甩,如同忘记自己今天所穿的是跟鞋一样用力,如同发一生积存于心的愤怒般歇斯底里。
孟惟眯着睛细看,只见那位中年女歌者穿着漂亮的黑绸裙,发盘在脑后,看似非常陌生,但是她的黑圈,烟嗓,掺着灰白的红发让孟惟确信,那不是,著名街艺人,视剧院后门为私人乞讨领地的,“唱歌的康妮”吗?!
“我要得到女一号的角。”阿婆曾经在吃饭的时候,郑重宣布过这个看似不可能实现的宏愿。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 戏,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不个女一号,如何能说活得够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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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惟知康妮靠唱歌乞讨很多年了,康妮曾说过,这辈最想的事就是剧院,“喏,就是这里面,我想去唱歌,跟玛丽亚·卡拉斯一样,成为真正的女歌唱家。”
几个月前,孟惟还跟她一起,蹲在路边吃快过期的三明治呢。
她在街上表演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机会这样唱歌。谁会认真听一个乞丐女人的生活,人们抛
卡拉斯是享誉世界的女音歌唱家,而康妮是宿街的女人,大家都知这个事实。
iwillsurvive.(我将会继续活着)
andi‘llsurvive,(我将会活去)
。几页纸的台词,让她畅无阻地给背来了。这就是亚裔选手,当他们定决心要一件事,天生的聪明加上后天的努力,那都是标,最要的是,当他们有了目标,就会毫不顾忌地用实力证明自己。
最后的分,阿婆在人群中心念诗,以诗歌呼唤过去的岁月,演员们分散,聚拢,不断转圈,最后缓缓坐,如同被时光凝固的雕塑。
即便阿婆一开始认不全剧本,英文不够利,甚至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惨遭误解,因为走错地方,被误认为阿兹海默症患者。
最后一个节目是歌舞短剧。今天戏剧节的参加者全都不是专业的演员,成分复杂得很,有儿童,青少年,老年人,残障人士,最后一个节目却完全看不来台上是什么人。这些演员年龄遍布老中青,有男人,有女人,看着动作也灵便,四肢跟五都没有明显的问题。
i‘vegotallmylifetolive,(我已竭尽全力地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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