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蛇引 第64节(2/2)

“是的。”老医师双眉皱，肃然，“茯大人，这些蛇虽未开智，但被喂了秘药。它们没有惧意，只有填不尽的。即便是蛇妖靠近他们，也会被撕成碎片，你绝对不能碰这些蛇。”

原来这就是她要照顾的小蛇！好多、好多，整片韶山三千年里的蛇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么多。

密密麻麻的毒蛇，数以万计。

它们缠绕着、躁动着，在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后，立刻竖起蛇首，拼命地往石坑上扑咬，掀起一狂的蛇。

许久之后，酪杏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她居然在偷偷芍的衣服，实在是太龌龊、太冒犯她了。

这样大的一个石坑，没有用来荷塘池，没有用来储囤积，而是投放了蛇。

“它们的毒不亚于千年毒蛇妖，咬上一非同小可。”老医师严肃，“站去我后，千万不要超过石碑的位置。”

“茯大人！”老医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制止她向前。

茯芍拉开衣襟，“别怕，到我怀里来。”

和蛇门一样，这里院前没有守卫，刑司不需要看门犬， 署衙里的恶犬就足够多了。

园林中假山植被繁多， 这些假山过于耸，植被也散发着一淡淡的腐味， 泽暗沉，毫无生机绿意。

可怜的小蛇，又低着到找可以藏的落叶了。

各鳞光缠叠绕，小者不过手指细，大者亦不过儿臂，对于任何一条蛇妖而言，这里的蛇都小得不值一提，可当数万条这样的蛇聚集一时，所带来的震撼无与比。

她急需一个黑暗的环境。

这块匾、这片区域都给人以冷森然之。

一刻钟后，他们走了这片园林，可压抑不减反增，路尽的景象令人目惊心。

真的好香、好好闻呀……

茯芍抬，纯黑的匾额上用朱砂写着大字——[刑]

茯芍这才注意到，在老医师的后、距离石坑半尺远，立有一座不起的石碑，上书——“蛇田”二字。

不等茯芍过问超过石碑会如何，一瞬，一条剧毒膨颈蛇倏地弹而起，自底堆积的蛇海中、爬过众蛇的背，朝着石坑上方蹿来！

衣服上兴许是沾染到了一，极淡，唯有其中时才能嗅到。

它大张着蛇，尖利的毒牙超过半指，整个蛇首都跃了石坑，因着力不够，嘶鸣着又摔了去。

蛇的蛇信呆呆地吐在外面，忘了收回去。

密集的蛇声越来越响，嘶嘶的吐信声和窸窣的声不绝于耳，回在整座园林之间。

酪杏面一白，后退两步；茯芍低呼一声，走上前去。

“可是它们才这么一丁大，这么小、这么可，能造成什么伤害？”

又是几个折回，老医师终于停， 他们来到了刑司署前。

自从认识茯芍以来，她从没有闻到过茯芍的气息。

那是一方灰的石坑，约两亩，三丈半，石光如卵。

她嗅到了一微不可察的香。

酪杏错愕地抬眸，惊慌失措的小鹿里闪烁着心动，片刻，恐惧战胜了羞怯，她了声谢后便化为原型，飞快地游茯芍的衣襟里。

茯芍激动扭，“方大人，这里由我接手吗？”

刚一，酪杏便有些愣怔。

腥臭味传来，原来林中镌刻的结界是为了阻挡这数万蛇息。可即便咒术刻得铺天盖地，气味还是不能完全遮蔽，站在石坑岸上尚能嗅到隐约臭气。

茯芍没有动，她知到了酪杏的恐惧，这是刻在蛇本能里的惧意，和修为低没有关系。

老医师， 在前方带路，“茯大人跟我来吧。”

茯芍路过一座漆黑暗沉的假山，瞥见石上刻着低级结界符文。

成千上万的声响织成熙攘的一片，如纱网般密不透风地罩住了园林，听久了竟连蛇妖都有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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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师抬步， 茯芍随行在后，他们绕过主楼， 从小横穿过一片诡异的树林。

“蛇田？”茯芍一次听说。

“芍……”她贴近了茯芍，寻求庇护的同时，也扯了扯茯芍的裙，寒颤，“我们后、后退一吧。”

见到天敌，酪杏惊惧地差变回原形，她这样无毒的小蛇，正是膨颈蛇等级猎手的之一。

小蛇羞耻地卷了卷尾，愧怍地反省自己，但被那残香香得迷迷糊糊，转向。

是用以隔绝气味的咒术。

他们一路往北， 穿过多重小径， 听见了密密麻麻的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