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当年没有怀疑王忠嗣,去岁又岂会沦落到被安禄山吓得仓惶逃离安城的地步呢?
张九龄、王忠嗣,那曾是他的贤臣良将。
张九龄并不再接李隆基的话,而是转而说起了登基仪式。
李安收复安城又主持了战后重建,给经历过战争的百姓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在安城中声望极,周遭百姓纷纷呼雀跃,夹相迎大唐的新一任君王。
李隆基嘴里苦得发疼,像是生嚼了蛇胆一般。
张九龄顿了顿,扭看了李隆基一,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果然一语成谶,可不就是安禄山这个杂胡从幽州之地起兵了大唐江山吗。
“右相啊。”李隆基自嘲,“寿有贤相之才,何必自谦‘忝列’。”
李安撇撇嘴,好心派了一位熟知各仪式程的大臣去找李隆基商量登基大典,也省得李隆基不敢见人。
百官、宗室、客使集朝堂,皆就次各服其服。
李隆基一连数日都没有见人,除了在太上皇车架中赶路,就是在驿站院中休息,直到快到安了,李安都没有再见到李隆基的人影。
“你如今在朝中担任何官职?”李隆基苦涩。
当年张九龄初担任中书令,他过寿辰,百官给他献了一礼,张九龄都要专门献《金镜录》五卷,言前古兴废之劝诫他一番。
他已经好了被张九龄引经据典怪气骂一顿的准备了。
这句话像一柄大锤狠狠击打在了李隆基的心上。
“寿何须多礼。”李隆基只能着看向坐在对面的张九龄。
李安本来想和他商量一登基大典,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打探了一消息瞬间就猜来了李隆基怎么那么老实了。
七月初一,天德合、月德合,宜祭祀。
“张九龄”李隆基忍不住喊了一声。
李隆基神狼狈低着,脊梁弯曲,一说不清不明的悔恨扑面而来。
“朕悔不听寿之言,失天矣。”李隆基慨一声,从安逃离之后,李隆基就时常后悔没有早杀了安禄山,自然也就顺势想到了从开元时期张九龄就劝他杀安禄山,说“幽州者,必此胡也”的断论。
太上皇的车架中,两影相对而坐,空气陷了诡异的安静。
如今都没有了,开元盛世没有了,名臣良将也不再是他的名臣良将了。
李隆基目光躲闪,可惜这车厢着实不大,没有地方能让他钻去。
话落,张九龄就径直了车,再也不愿多看一李隆基。
最终还是一神矍铄穿紫袍的老臣叹了气,率先开:“臣拜见上皇。”
张九龄却只是叹息一声:“臣此次来并非为叙旧而来,而是奉陛之命来与上皇商议新帝登基仪式。”
抗,任由他置。
合着是不当皇帝以后人回来了,见到昔日名将义知后悔了啊。
张九龄沉默片刻:“承蒙陛看重,忝列为右中书令。”
他后来的两个右相,李林甫和杨国忠,李林甫,妒贤嫉能,杨国忠,无能跋扈,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张九龄。
只有李隆基,坐在舆轿上神狼狈,不敢睁看百姓,甚至恨不得能把耳朵也堵上。
不多会便了安城地界,路两边又挤满了看闹的百姓,圣旨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安昭告天,现在所有百姓都知寿安公主也就是太女殿,如今终于要当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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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几句敲定了程,张九龄便毫不留恋告辞。
大唐的继位仪式并不复杂,李隆基也熟悉程,当初唐睿宗和李隆基怎么接的皇位,如今再来一遍也就是了。
他也曾是盛世明君。
开元时期他自诩还算个明君,有一的不对的地方都会被张九龄直言不讳一番。如今……他到底错了多少事,李隆基自己都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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