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你想留图光要胁我娘?”一语惊觉,他环视四,在某个架上找到同款银罐,走去一看,上果然刻凿“图光”二字。
图光……韩一摸上那银罐,方才认母亲骨灰坛时的大恸又在激扬。
他的弟弟,从小教他带在边的弟弟,每常张着琥珀眸注视自己,笑靥灿烂说着相同意思的话:“我们兄弟要共娶一妻,大哥和我不分家,永远在一块儿。”
岁月去,他成人了,成家了,他的弟弟来不及大,永远停留在此生兄弟缘尽的那一年,化成了小小一坛灰烬。
他们的阿父和阿娘,也都不在了……
他轻轻拍了拍那银罐,像从前拍拍图光的心。
图光,让你久等了,大哥这便接你走。
他回:“你霸占图光骨灰也是胁迫我阿娘的意思。”
济济儿知晓死期将至,最沉的秘密也已摊在光底,便无话不可对人言了。
“是,图光在我这儿,你阿娘魂魄不会舍得走开。”他居然有些伤,“我喜图光……那孩……像亚丝绮……”
韩一手刃了这位破家仇人,将母亲和弟弟骨灰带往圣山,将他们傍着父亲埋骨葬,从此团聚。
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时少年的韩一隐姓埋名避居大夏,桑金则一发不可收拾,拥兵自重的王侯将相彼此斩刈杀伐,数年以后,亡国以终。
桑金亡了,天德帝与济济儿先后死去,韩一总当自己与桑金那的纠葛从此终了,料不到遇上西林钦家的衣兰儿。摊上这亡国公主,又是一团麻似的纷扰,先伤他的妻未遂,后诬陷他行凶。
此时此刻,他立在秦国公府的别庄厅堂,面对衣兰儿恶意陷害、放话要胁,与西林钦家的堵心回忆便历历在目。
衣兰儿那听韩一前话里不以为然之意,不甘叱:“伊稚,你说我还是老样,我老样怎么了?——回话,哑吗你?”
韩一压厌恶,漠然:“我与殿无话可说了。”
衣兰儿搜视他英俊周正的容貌,每一条雕刻过的廓都写着疏离,当着实恨他。
她为了他寝难安,朝暮思想,而他始终不动如山,也无风雨也无晴。
衣兰儿厉声:“你且瞧着吧,瞧我如何挫磨你那狐媚,你只能在牢里瞪,拿我没办法。”
韩一:“是,我没办法,但能找有办法的人。”
他珠一转,瞥及堂上罗汉床后那大屏风,一个人缓缓由后转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