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啦?”谢妍不自然地轻声问。阖上房门,仔细拴上销,又寻了巾来给他。
男人的沉重,卸了一分力依偎在她上。她想寻些琐碎话来同他讲讲,
他掌心包着那方白玉,覆上谢妍的手,闷的夏日,三伏在即,他的手却冰凉至极,她不觉一颤。
她不及琢磨着的苦味,慌忙探手去他的额。
姬旷自然不许她夜里独自走过半个县城去医馆,非要两人同去。她拗不过他的意思,还是辩:“外这样大的雨……”
他兀自在袋里摸索,她神游天外地想着他明明喜洁,如今看起来这般狼狈。
谢妍红着睛瞪他一:“陛真是好本事,把自己得这副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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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则病得这样厉害,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一坐在背上,一手拾起缰绳,一手执十六骨的大伞。
须知染了风寒而丢命者不在少数,况乎这样的呢?谢妍家隔的程员外,与她年纪仿佛,打小彼此最是看不过,几年之前一场,竟失了目力。
若他不来,她从此掩绫罗于箱底,天各一方,便如此罢了。
已是打更的时分,街上寂寂无人,只听见蹄踏着路上石砖,溅起半幅,碎了一方镜梦。
谢妍急:“我是去寻大夫!”
“你落了东西,我来还给你——不是说这玉佩是极重要的吗?”姬旷,他颚微扬,嗓音微哑。先前少言少语的时候不显,她靠近了,听他声音不稳,才看他底血丝一片。
他被谢妍勒令着到榻上去歇着,见谢妍急急披了外裳,又一把扯住她的手,闷声:“ 阿兄 病了,妹妹的却转避开,岂有此理。”
全因了是她的东西,他便一直贴收放,若不得见她,还可睹玉思人。
姬旷也不拭,瞥了她一,言简意赅地:“把猫放。”谢妍“哦”了一声,暗猜是他也逗小猫咪罢,便托住猫的前肢,轻轻地把一团橘安放到旧衣篓中。
“……我可不想,不想你烧成了傻。”她喃喃。
姬旷一块玉佩来,便是那块他悄悄收走又不肯归还的白玉佩,于他而言,成普通,样式也不多新鲜,更遑论他从不这些托托挂挂的东西。
他已然解了蓑衣,微的衣裳贴着谢妍的后背,隔着好几层布还依稀能觉到他发的温。
姬旷面仿佛有些发白。看着他浑透的模样,因着心疼或是什么愫,眶不自知地红了。
他那样的天潢贵胄,后来还是众星捧月的人,心计过人,又是何等心气傲,却被她欺瞒。她晓得自己之所以能得手,凭的不过就是他的一片真心。
可他偏偏,逢雨而来。
指尖传来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