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残生一线赴惊涛(3/3)

肝胆。现在看来，这梁东升可不就是现代社会几乎绝了的忠臣孝吗？东英已多久没过这样的人才了？古惑当即百般拖劝，奈何无论他如何灿莲，也阻不大东参战的决心。可见巧言诡辩终拗不过诚心实义，自古皆然。

此时的古惑站在甲板上——开战当天，他与陈耀这两个二把手各乘小艇，近岸观战——是真有些怕了：可千万不要耀扬没事、却把大东折在这火石洲上……原本想要去除瘀血，没想到差错，把难得的肱也压在这场豪赌上。古惑心中无奈世事变化无常，只能暗自祈祷，大东吉人天相吧！

大东本人，此时却是莫名平静。

这一战生死难料，自己若没命走这离岛，又当如何呢？老父健在，自己便是不孝了。好在弟弟已经成家，行得正，他们梁家不至于在歧途上绝了。而他自己呢？活了叁十年，如今想来，起码一半时间过得稀里糊涂。小时候读书不成、也不懂什么理，每天的愿望简单得很，便是吃好的、喝好的、有面、有女扑。之后社团行古惑，到底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过上面安稳的生活吗？这两年他的确是面了、也安稳了，得到了许多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算是够本了。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这次真的死在这里，也不过是寻常的罪有应得吧？他梁东升没什么遗憾的……

喔不，还真有一桩憾事——那段未及言表的隐秘相思。大东时不时假想，若自己当时对叶斐剖白心意，况会有什么不同么？

算了，现在还想这些什么？说不定本没有不同……大东不禁望向旁边的快艇——耀扬此时被众人簇拥，大金刀坐在船，一派君临天的气势。

嘲讽地笑了笑，大东其实很费解，耀扬为什么非要搞这么多事？他原已拥有寻常古惑仔梦寐以求的一切——潇洒的、万贯的家财，还有那样义重的人。这样的日，他还不肯好好过么？环顾周围手足，又见对面洪兴众人，同样是黑压压一片。看不清面貌的，不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无论敌我，能少死一个便少死一个吧！大东心中叹了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车宝山知这个理。只是这次的战场仍非他的战场，建功立业便留待来日罢！

此时的他正陪着心大好的蒋天养消遣——无论火石洲战果如何，对分都是大大的利好。坐山观虎斗，岂不乐哉！蒋天养今天的兴致尤其，致电影视圈媒，叫了两个新可的小影星，照旧分车宝山一件同乐。

车宝山向来不愿扫蒋天养的兴，但今天实在没这个心，反复婉拒，到底一个人先去了温泉里泡着。浑钢铁般的肌也放松来，脑中却是思绪起伏、连绵不断。

耀扬这次应该没命回来了吧？这场不知所谓的闹剧，终于要落幕了。在车宝山看来，这是耀扬一个人活该的悲剧。好在叶斐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波及，便是让她伤些心，也未尝不是好事。

车宝山始终记得，当时自己将雷耀扬从擂台上打飞去，叶斐跪在地上扶着那不要脸的奔雷虎，竟是用一堪称恨意的目光瞪着自己。

她是他的Faye、他的little  Fortune  Cookie；她的命都是他救的！虽然当初是自己拒绝了她的意，但在车宝山心里，叶斐就好比是他在林火中护住的一棵小树苗；之后虽没有日日浇，却也是岁岁相看。这棵小树现在大了、开结果了，那自然而然，所有的果实都该是他车宝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