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亲密些,亦不会败坏她名节。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离得这样近。就连新婚之夜,也不曾有过如斯亲密的温相贴。
亥时三刻,薛晏清终于从卷帙浩繁的条陈与折中。抬起就看见自己名义上的妻半边在榻上,闭上了睛。一只藕白手臂垂在榻,葱白手指抓着一本书不放。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不曾谋面,也不知姓名的生母。
若是能,她岂不是能去找白芍姑娘?若是白姑娘现还是丫鬟,她也可早早解开她的契,算是报答上辈一二。
如此想着,便个真心的笑来。
那本书被怼到薛晏清的前。
海棠睡,莫过如此。
——
现在并不是提这回事的时宜。薛晏清思索片刻,提起另一件事。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把虞莞带回寝殿中。
她打算找个天气合适的日,取一架车,与拾翠一简装门一趟。
薛晏清第一反应便是她手中那本书,不料虞莞却握得的,随着他力的加重,那纤纤素手也无意中握得更。
再说,即使是单纯亦是好事一件。初来乍到者看这禁景,稀奇,但是虞莞早已在其中呆了数年,一草一木都熟稔至极,早没了新鲜。
她不准备与薛晏清客气:“有劳殿了。”
若是她在,哪怕只是幼时陪自己些许时日,自己又会变成个怎样的人呢?
那些书三两堆成一叠,极不起。翻开一瞧,就仿佛于纸上卧游般*。虽是名不见经传的作者们,笔文字却全无酸腐气,反而清丽雅致,颇见文字功夫。
书房中并无西洋钟报时。虞莞浑然不知,此时已过了她平日该就寝的时刻。虞莞觉得渐渐沉重,依旧不舍得丢开手中游记。
虞莞有些啼笑皆非。她继续在书架之间逡巡,竟然在角落找到些不曾听过名字的游记。
随后,他遇到另一个难题。难就让虞莞睡在此么?
她的痕迹被抹得一二净。这显然并不是巧合,而是有心人费了不少力气,才能到如此彻底。
……该说佛不愧是佛么?书皆是正经的经史书,一本旁门左的也无。
那般气度襟的姑娘,若是一辈为为婢,当真可惜。
她打神,想看清书上已经有些模糊的小字。逆料一刻,倏然间失去了意识。
他抱着虞莞,虞莞抱着书,就这样了书房。
……这是他写的游记。
这一读便忘了时间。
是以,她最先打开的就是那些四书五经的封,看能不能摸话本来。
想来薛晏清便是有了这么一位母亲,才会虽冷肃却不恣睢、虽寡言却不放纵,骨里是个克己至极的君。
虞莞脸上片刻伤悉数了薛晏清中。
第12章 巧遇
他三两步走上前去,想把虞莞悬空的半边拉回榻上,虞莞却突然换了个姿势,拿着书的那只手臂牢牢护在,阻挡了薛晏清的动作。
“夫妻之间,不必说借。”
也是。若是现在她待了不过一刻钟就门,指不定外面要传“二殿把皇妃赶书房”的闲话来。尤其是薛元清自己后院不睦的风声已经传了去,更是迫不及待拉二弟和他一共沉沦。
他一手揽住虞莞的肩,一手横过膝弯,他的妻就躺倒在他怀里。
虞莞忍不住叹。
“刘总与掌禁的侍有旧。你若是想,派人去兀君取我令牌即可。”
她登时便抱着那打坐在书架旁的小榻上。小榻旁便是一个紫铜兽香炉,淡淡甘松香萦于鼻尖,使人清气醒神,心中松快。果然是一味适合书房中用的香。
她便不客气:“那便借殿几本书看看了。”
虞莞好轻,他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团云,轻轻呼打在他。这是薛晏清一回对虞莞是他妻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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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榻的靠枕中了细棉,躺去松松,腰都陷去。虞莞找了个心仪的姿势后,舒舒服服读起了游记来。
虞莞对薛晏清的书架还是颇有兴趣的。拾翠曾经淘过不少话本,装了个《女则》《女训》的壳带府中,两人一起赏玩。
薛晏清无奈,又不敢搅了虞莞好梦,只好放弃。
“?”虞莞面惊喜。
薛晏清陡然被那笑容带的慑人容光迷了。片刻后,他扭过:“不如在这里稍坐片刻再走。”
兀君已经放人手去查那位神秘的虞振惟原夫人,却如泥海般迟迟听不见回音。
看到书名的刹那,一向清冷寡言的他难得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