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人易老，梦难长9(2/3)

“东大街啊，你不认识了么？”

想来在被纳王府以前，这少女曾经是琵琶乐伎，在世死后被殉葬，只是死后无可去，依旧在当年的街徘徊，回忆曾见过的闹景象。

他低声：“这是什么地方？”

鼓楼是城中最的地方，从这里俯瞰，外城黑如泼墨，再往远看，可见荒芜的大地上一片苍黄。换个方向，鼓楼以的城却有光芒，贵族官宦家里的灯烛自然彻夜不息。

她举起了手指，原本像白菱一样生生的指尖，现在纷纷充血大，泛着不自然的紫红，显见死前浑血不畅。

前的世界从未如此清晰过，黑暗中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分明，仿佛连风声都分毫毕现。

那少女款款走来，仰起来仔细看了宁昀一番，忽然脉脉地笑了。

腔缓缓平复去，宁昀环顾四周，只见闹的集市早已不见踪影，街空空，只有遥远城上传来很微弱的光。

“不胜荣幸……”琵琶女一低，随即开腔：“四更，无望城楼上，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真个目断途也，一望一回远。”

宁昀微微抬起，只见天边正挂着一弯温柔的娥眉月，原来这天夜里并非他起初所见的那么黑暗。

那少女着珠环金饰，怀里抱着的琵琶也是蝶牙雕，想来是大。宁昀怔了怔，一时想不自己和这人何时有过集。不过照面间，他已看清了这少女脖上的勒痕。

谢萦松开他的手，双手背在后，歪：“怎样？”

颅脑中的剧痛像是一针直来，少年中很快就有血丝泛起。

他竭力睁大睛看着四周，可是两截然不同的景象仿佛被成了一团，界限完全模糊，让他本无从辨别。

柔的嗓音缓缓落，这徘徊的鬼魂又脉脉低语：“这里总是有官兵巡逻，好生怕人，你小心了。”

谢萦环抱双臂，笑：“那便为我们唱支歌吧。”

他天赋的目力能意识到自己在幻境之中，却没有学过破幻的方法。真实与虚假在前速地变换，尖锐的痛中，前天旋地转，与那些在暴戾转的灵气相合，几乎像一把火要把他焚烧殆尽。

琵琶女再次隐黑暗中，宁昀沉默望向面前的少女，而谢萦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两人拾级而上，悄悄上了鼓楼。

谢萦隐秘微笑着，晃了晃手指。“哪儿来的那么多鬼，是这位小娘想给你看个闹。”

当时这个琵琶女已死去多时，尸草草随葬，死人的脸极度恐惧，与此时可的容颜天差地别。

一丝微微的凉意从掌心传来，仿佛风暴里的一苇游丝，但在火焚一样的剧痛中，他本能地抓过去，随即意识到那是一只柔的手。

“刚才那些……”宁昀微微吐一气，“都是鬼？”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不远竟然站着一个怯怯的少女，只是她躲在屋檐的草篷，形又小，若不是刻意指，几乎已经与周围的黑暗为一。

琵琶女叹息：“此夜重逢也是缘分，想为你们奏一曲，可惜现在已经不能弹琵琶了。”

这个念一起，所有官全都集中在了那一个上，仿佛从混沌中了一迷朦的光，宁昀蓦然望向前方，看清了一缕被夜风拂起的发。

她说：“记得，前些日见过你。”

从幻境中挣脱以后，颅脑中的剧痛平息去，紊暴戾的灵气仿佛百川归海，全妥帖地回到丹田之中。

鼓楼是外城的界限，理应有士兵巡夜，不知谢萦用了什么手段，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并未遇到任何一个更夫。

谢萦却不以为意，只挑眉笑：“官府天地，还得着我带人来散步？”

他忽而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见过她的……在福王世朱由桦的墓室里。

就在同一个瞬间，周围的人声喧哗仿佛齐齐消失了。

昀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被她拽着往前走。

黑暗寂静的街上，宁昀剧烈地息着抬起，目光撞了少女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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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魅变换的世界里，只有抓着他的那只手是真实的。

谢萦靠在城墙边，正月里带着寒意的夜风过，她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