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脸上的笑容明朗好看,在她记忆中一贯沉的眸笑时竟也会眯成弯弯的月牙。他一手护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后,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笑声越发清越。
明曜恼羞成怒,琥珀的双瞪得圆:“你、你、你是故意的!”
是啊,哪怕是一千年的云咎,也不可能察觉不到树枝断裂,不会在明知她本的况依旧用这样的方式拉她,更不会如此狼狈地“不慎”摔在地上。
他故意看自己笑话?!
自从了这段回忆之后,明曜发现的疑实在太多,她年龄小,经事又少,如今的大脑简直是一团浆糊,只觉得自己受了戏,委屈、生气又不好发作,只能恨恨地瞪视着那个笑得停不住的青年,眶都红了起来。
云咎回过神的时候,对上的就是明曜委屈得几乎掉泪的样。少女生得好看,一双凌凌滟滟的桃尤甚,此时那又大又圆的双毫不掩饰地望着他,眶尾均蒙上了一层绯红,更隐隐似有泪在那中打转……
他的笑意登时僵在了脸上,慌地想直起安抚她。哪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两人之间的姿势越发地尴尬,明曜几乎是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怀里,那原本就无安放的膝盖更是……
她望着前忽然凑近的俊脸,睛一眨,两滴晶莹的泪珠直直落在他的手背上。
云咎似被那泪到,中的歉意越发,刚想抬手替她拭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
明曜一个掌脆利落地挥在了他的脸上。
少女的双如明星般亮得惊人,银发散,双颊飞红,贝齿几乎将殷红的咬得失。那本就过分惊艳的貌仿佛被这一瞬的怒意亮,照得整片西崇山都黯然失。云咎怔然望着前这一幕,到自己原本逐渐平复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疯狂敲击着他的腔,甚至连脸颊的疼痛都抛诸脑后。
他想起神鸟世的那一天,莹蓝的光辉笼罩了整座神山,漫山遍野的草木都摇曳着盛放,方圆百里的鸟雀朝西崇山飞来,又被挡在了神域的范围之外不甘地鸣叫。他一路向光辉的源而去,在叶繁茂的楝树看到了新生的神鸟。
它那样小,甚至还无法稳当地站立,他无法相信这样弱小的生灵能迸发那样耀夺目的光辉,更不敢伸手将它捧起。
年轻的神明手足无措地望着它,直到它转过茸茸的脑袋,将目光落在了他的上。
鸟儿啾啾的鸣叫了一声,比石落地的声音还要微弱,却在他耳边发了石破天惊的轰响。
他激动地望着它明黄的大睛,期待着它是否会如同某些其他的神鸟那样依赖上生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如果它也是,他……
然而小鸟在打量了他几之后别过,望着的大树小声地叫了起来。
于是他在那棵楝树上替它搭了个巢,甚至不敢动用神力,而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捧了巢。
他一日三次在树仰看它,看它一天天大,看它喜新厌旧地飞到了其他树上,又甘之如饴地为它另筑了一个巢。
直到有一天,他照理在一棵棵苍天大树寻找它的影,却蓦然望见了一个银发白衣的小姑娘,蹲在山的榕树上朝远眺望。
他瞬间认了它,却不敢在上前一步。
她永远望着远远的天地,不曾将视线落在他上哪怕一刻。
她在树上望着西崇山以外的山川,他在树望着她。
回神时,他看到自己无意识抠剥树的指尖,已凝结了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