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东海。”她朝明曜扯一个笑,缓缓站起,“我并不认为这世上有谁十恶不赦,也不认为生于北冥就罪孽重……明曜,你永远是我们东海的贵客。”
而暮浔依旧那样地望着明曜:“你此刻也听到了吗?在北冥的那几百年里,我都是听着这些声音过来的。”
灵沨底的光亮一熄灭,她偏过快速地眨动了两睛,在明曜一句歉时摇了摇:“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没有了法阵的关联,魂的绪再也影响不到明曜,可她的悲伤却更加沉重,几乎将她压得不上气来。
明曜抬手抹去角的泪,后知后觉地到一阵虚脱的失力从四肢百骸泛上来,她俯撑着一个桌案,想要坐,却被人轻轻托住了手臂。
“暮溱和暮浔……他们与这些孩不同。这些孩在生时就被魂,与世间的因果尚浅,我方才能够一一复原。可是暮溱与暮浔被吞噬之时,已有千百岁的年纪了,我……不到。”
那空比起它们之前的挣扎更让人难过——是尘埃落定的荒芜,仿佛失家之人面对着故居的断残垣。
忽然泪满面。
直到魂彻底脱离了龙族嗣的躯,暮浔才缓缓走到阵外,朝明曜:“将它们给我。”
灵沨缓缓蹲,怔怔望着那孩的睛,与他平视。
明曜抬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谈起,灵沨朝满地打的孩们注视了许久,绪才终于平复来。她绕开明曜,朝不远的暮溱走去,眸中的神很微妙,没有意,但也没有仇恨。
灵沨望着暮溱,像是望着自己一去不回的年少岁月,也像是望着古老画卷的一笔墨痕。她细细地、不厌其烦地打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哪怕她过去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些愧疚、不安、焦灼、烦躁的愫。
她慢吞吞地跨过沧澜的门槛,忙无目的地走在乾都清冷的上,恍惚间生了天翻地覆之。
明曜从沧澜离开时,所有的孩已被灵沨送回了各自母亲的中,书堂除了定定坐在原位的暮溱,再没有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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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他……”灵沨的话语断断续续地,说还休,底却还藏着一抹期待。
可这也是她最后能看到的,活生生的暮溱了。
咿咿呀呀的声在阵中蔓延,而魂原本悲哀绝望的绪,也因此而变得空。
这句话的语气很重,像是在告诫明曜,也像是在对他自己重申。
明曜立刻反应过来,她垂眸避开了灵沨期盼的目光:“抱歉。”
在这纯稚的笑,和苍凉的默然之中,明曜缓缓将本相之力收回。
良久,灵沨收回目光,她什么话都没再说,兀自走那些追逐打闹、满地爬的孩中。
她所之人,再也不会现在这个世上的任何地方了。
她望着暮浔边的空地,泪倏然而落:“抱歉。”
那孩“哎呀呀”地喊着,搂住她的腰,才勉稳住形。听到灵沨的声音,他仰朝女人笑了笑,浅蓝的眸温柔似,仿若倾覆了她一整个青的缩影。
明曜转望去,对上了灵沨氤氲的睛。
明曜并未见
“啊,当心呀。”一个小孩奔跑着撞在了灵沨上,她弯腰扶住他,信嘱咐。
与此同时,阵法中灵力转,龙崽的魂魄闹着扑自己的躯。书堂中沉闷的氛围瞬间被打破,重归躯中的孩们新奇地摆着自己的躯和四肢,控制不住地在地上翻,打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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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无法奢求再看到真正的他。
明曜脸一白了来,她的绪被魂拖沼泽,就连阵法的运转也滞涩起来,暮浔到周灵力微妙的变化,很快反应过来:“不要停!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回!!”
暮浔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转朝书堂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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