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3/3)

解：“您获得了那么大的力量，分明是件好事才对。为何天反而会生气？”

煜初：“起初我也不明白，而天在那次失控之后，仿佛意识到自己行为有损，便更加和善地对待宽我。当时我对天还有孺慕之，祂同我歉，我便也很快谅解了祂。”

“后来，我成为了执法神，成为了天手中锋利的刀，我依旧将所有预知都告诉祂，而祂……若是知有谁会影响神族的地位，便会命我手置。”

明曜十分怀疑地问：“你竟然都照了？”

煜初脸上划过一丝悲伤，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嗯，我都照了。”

“没什么好辩解的，我当时就是一味听信天，将祂的每一句话奉为圭臬，祂让我杀谁，我就杀谁，还当一切都是为了神族的稳固。”

“直到有一回，我预见妖族会在未来万年族群盛，修炼不朽的，甚至会在之后漫的岁月中，逐渐拥有飞升成神的力量。”

明曜心一，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天让你了什么？！”

“你在渊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是一场血漂杵的大战，天无法容许低贱的怪妖族拥有成神的机缘，于是命令煜初将妖族的一切抹杀在摇篮之中。

凤凰带着天火降临妖域，焚尽一切的火燎遍妖族三十二城，从戈一路烧到雪原。

妖族在神族面前孱弱如蝼蚁，又何况是与神族至战力的凤凰相抗。

“我从前从未这样杀过人，对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在天火面前只能等死。那是一场毫无压力的杀戮，是一场彻彻尾的屠杀。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得太过轻易，我心中反而生了一丝犹疑。”

“我不明白，这样的族群究竟有何罪，非要承受如此极端的灭族之刑。仅仅是因为一预言吗？”

明曜冷笑起来：“就算放任妖族修炼，能飞升成神的又有几人？仅因这寥寥数人而屠戮全族，这就是天。”

“我当时……只是觉得不对，但却不明白哪里错了。”煜初轻声，“那时我真的想不透，甚至因为我对天旨意产生的一瞬间动摇而到惶恐。我只能凭直觉行事。”

“所以……我停了天火，用最原始的方式斩杀了剩余的妖族。”

明曜的笑意越发讽刺：“对于妖族而言，有何区别吗？甚至死得更痛苦了。”

煜初在女儿讥讽的目光垂，他攥着拳，这样大的男人，好似又一次回到了当年妖域的断残垣之中。

“我错了。后来的每一天，我都好像被困在了妖域之中。”煜初了一气，“唯一可以宽我自己的，或许就是那些未被焚尽的妖兽残肢……妖族的有大的再生能力，只要没有灰飞烟灭，或许会生新的希望。”

明曜忍着自己再一次冷笑的冲动，一气：“所以，那些希望最后去了哪里？”

“我后来一直关注着妖域——不知多少年过去，雪山化了，那些残躯骸骨被冲江河。”煜初的目光落在明曜上，温和的，哀伤的，如同一粒即将化的冰雪，“它们最终向了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