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儿去向妹借贷,共借得二百多两。可成:“资费已有,我上京听选,留贤妻在家,形孤影只。不若同到京中,百事也有商量。儿:“我也放心不,如此甚好。”当时打一行李,讨了两房童仆,雇船只,夫妻两同上北京。正是:
忽一日可成城,撞见一人,看补银带,乌纱皂靴,乘舆张盖而来,仆从甚盛。其人认得是曹可成,轿施札,可成躲避不迭,只好相见,各问寒暄。此人姓殷名盛,同府通州人。当初与可成一同赌钱,近得任杭州?察使。可成别了殷盛,闷闷回家,对浑家说:“我的家当都已败尽了,还有一件败不尽的是监生。今日看见殷盛选了三司首领官往浙江?赴任,好不兴!我与他同是监生,若得银上京使用,也可以当个同样的官!”儿:“选这官要多少使用?可成:“本多利多。使用多些,就有个好地方官;使用得少,把个不好的缺打发你,本钱都不回来。”儿:“好缺要多少?”可成:“至少也得百两。”儿:“洗洗睡吧,哪有一百两银?”
又仗红颜再起家。
可成到京,寻个店房,安顿了家小,吏投了文书。有银使用,就选了来。初任泉州府通判,后来又升了广东州知府,择日升堂事。吏书参谒已毕,门献茶。方才举手,有一外郎捧文书到公座前,翻茶匝,淋漓满袖。可成正发怒,看那外郎瘦而,有黄须数,勐然想起数年前曾有一梦,今日光景宛然梦中所见。始知前程皆由天定,非偶然也。那外郎惊慌,磕谢罪。可成好言抚,全无怒意。
劝君还是莫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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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似箭,不觉三年服满。儿备了三牲祭礼、香烛纸钱,到曹氏坟堂拜奠,又将钱三串,把与可成起功德。可成喜。功德完满,可成到儿作谢,儿留款。饮酒中间,可成问从良之事。儿:“此事非我不愿,只怕你还想娶大娘!”可成:“我如今是什么日,还说这话?儿:“你目虽如此说,怕日后挣得好时,又要寻良家正,可不费了我一片心机?可成就对天发起誓来。儿:“你既如此心,我也更无别话。只是坟堂屋里不好成亲。”可成:“在坟边左近,有一所空房要卖,只要五十两银。若买得他的,到也方便。”儿就凑五十两银,把与可成买房。又与些另碎银钱,教他收拾房室,置办些家火。择了吉日,打叠细,几个箱笼装了,带着随伏侍的丫,叫翠叶,唤个船只开到曹家。神不知鬼不觉,完其亲事。
时来铁也生光。
运去黄金失,
儿睡至半夜醒来,见可成披衣坐于床 上,哭声不止。问其缘故,可成:“适才梦见得了官职,在广东州府。我坐府堂之上,众书吏参谒。我方吃茶,有一吏瘦而,黄须数,捧文书至公座,不小心吾茶匝,不觉惊醒。醒来乃是一梦,是以悲泣。”儿:“哭什么?我当初未从良时,结拜过二九一十八个妹,一向不曾去拜望。如今为你这冤家,只得忍羞走一遍。一个妹十两,十八个妹,也有一百八十两银。”可成:“求贤妻快去。”
是日退堂,与述其应梦之事。儿亦骇然,说:“据此梦,官人功名当止于此任,不过当初坟堂中衣不蔽,不充;今日位至六品大夫,大学生至此足矣。“后来果然只了半年知府,新官上任,?印已毕。后有诗赞云:
如此红颜千古少,
破家只为貌如,
次就将好言苦劝,说:“这班闲汉有损无益。当初你一家人家,都是这班人坏了。如今再不可近他了,我劝你回去是好话。且待三年服满之后,还有事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