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糊涂,想半天也想不个所以然,只好答应照办,一面又架起车来,一径往曲中那李儿家中去。
自然省亲之日早早便从岳家来,不成个统,亲戚们多少有些言语,说新姑爷不给面,多半也是不大重玉漏的缘故,哪里晓得是玉漏放任的结果。
玉漏听见他们议论也不分辨,知她不受丈夫看重才好,以后有事求到她她还可以推说“不得主”,只把那不近人的名声给池镜背着。所以她爹生气她也不理,也不去劝。
秋五太太倒来屋里劝她,“你爹此刻和大伯在屋里说话,等你大伯走了,你去跟你爹解说解说姑爷到底外有什么要事。我看你爹生气呢,觉得姑爷当着亲戚们的面叫他不来台。”
玉漏手上翻着那条给池镜搽手的绢冷哼一声,“又是谁叫你们爬到台
上去的?我是我,你是你们,我了池家少是我的事,你们急着去充什么风光?我不知他外什么事,问了他也不讲,叫我拿什么去给爹解说?”
秋五太太反覆听她这些话,心早寒来,只得罢了,已不指望能在她上再榨到什么天大的好。不过还可以指望珍娘,珍娘那丫倒比她有人味,便鬼鬼祟祟地阖上门来,悄声问:“不是娘说扫兴的话,我看姑爷像是待你不大喜?”
谁知呢?玉漏笑:“看得来就好,以后也不要仗着我受了什么婆家的就生什么非分之想,我在人家本不受待见。”
“你不受待见,那是因为你在他们家势单力薄。所以娘才把珍娘从乡接来,让她跟着你到池家去,就是怕单只你一个笼络不住姑爷的心。你想想看,她是咱们自家人,往后她要是讨姑爷喜了,于你也只有好没有坏,她是你的丫呀!你回跟姑爷说说,把她收在屋里,你也算有个帮手。”
玉漏听见“势单力薄”四个字就想笑,便笑着问:“这是爹的主意吧?”
秋五太太搡她一,“你爹会你们夫妻间的琐事?是娘的主意。”
玉漏自然不信,她里哪说得“势单力薄”这样的词?还不是照着她爹的话说。因为早有预料,也不觉生气,面上仍笑:“看她自己的本事好了,我又不拦她的路。”
心里却盘算着即便池镜要讨小,也绝不能是珍娘这样手低没分寸的人,他们是梦!
秋五太太虽然想叫她说和,可虑到他们是新婚,若池镜无意,妻室也不好去劝,等日了再说和也使得,因此也住不说了。
恰逢此刻玉湘归家,听见正屋里大伯也在,便没好去,只了这西屋里来。看见玉漏与秋五太太皆在,便问:“亲戚们都走了?”
玉漏让到凳上去坐,叫她在榻上坐,“刚散,只大伯还在那屋里和爹说话。”
玉湘坐来,将素日常跟她回来的那丫打发去,单留个面生的女人在屋里。那女人约莫二十的年纪,相貌寻常,却是一副丰纤腰,立在榻边,也不说话,局促地低着。玉漏瞟到她上去,上一看就猜着是给她爹讨来姨太太的,忽地噗嗤一声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