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原婉然掏怀中匕首,放在赵玦旁。
赵玦吃完第一颗蛇莓,问:“韩赵娘可曾在山上倒?”
天已暗,枯枝砌的火堆送熤熤火光,映亮她端丽面庞。掌大的脸,微眉,大睛微微弯起,笑靥开朗。
原婉然提起手上篓,:“我们先吃饭,我在山上采了野果。”
她:“这是蛇莓,总被传说有毒。我从前常吃,倒没吃病,兴许别吃太多便没事。赵买办若是有所顾虑,少吃些应该于无碍。”
至于赵玦,她和他还不到吐苦的;再者两人当务之急,是鼓足劲走荒山,她对赵玦报忧,怕要打击“士气”,没准他又因为不愿扯自己后,提议分扬镳。
赵玦低,拿起蛇莓只吃,不去戳破原婉然的谎言。
那儿一块地给收拾得净净,青草给光了
原婉然寻思此言有理,因此:“那这匕首我先收着。”
……谁为你着想,谁和你客气?赵玦腹诽,然而原婉然张着小鹿般温良晶亮的眸向着他,脸上只差写上“赵买办你人真好”。
“韩赵娘背后有泥土苔藓痕迹。”
原婉然恍然大悟,手往后背摸了摸,喃喃:“我总当拍打净了。”
原婉然受了夸赞,羞赧笑了笑:“乡人多半会这几手。我先拿果去河边洗。”说着,往河边去了。
赵玦:“趁你上山,我挪回林中,清一块地儿。”他侧首,目光落在树林边缘一块地界。
赵玦:“荒山野地,赵某托韩赵娘的福,有顺吃,已是侥幸。”他接过原婉然以叶裹放的蛇莓,细嚼慢咽。
他人风,举止雅,连带着被他用的野果都给抬了价,教旁观的原婉然几乎错觉那蛇莓其实是玉盘珍馐。
赵玦:“韩赵娘说吃蛇莓不打,那便不打。不过韩赵娘胆忒大,旁人说有毒,你都不怕。”
原婉然自然不愿韩一和赵野忧心,然而她在山上业已据这两日路程思过各赶路法和利弊,早有决断。
这村姑背上泥蹭痕由肩划到腰,绝不只如她轻描淡写“摔了一”。然而她逞逞能,报喜不报忧,那便让她自己受着。
原婉然笑:“不妨事,不过坡时脚底,摔了一,爬起来就好了。”
赵玦:“韩赵娘带着吧,赵某连走路都仰赖人搀扶,使不了刀。况且韩赵娘采摘东西,也用得上。”
赵玦视线不觉追寻她背影,因此察觉她背后由肩至间多了一抹不小的污痕,尽是黄泥碎叶杂,彷佛曾经挨着苔藓泥土蹭过。
原婉然那厢则思量等她回家,定要向韩一和赵野诉苦,说她在山上了一程路,吓了老大一,要他们抱上几抱压压惊。
原婉然笑:“也不是胆大,我幼时听大人说蛇莓有毒,真被吓唬住了。后来见村里有人吃不上饭,拿蛇莓充饥,但一事也没有,自己便壮了胆有样学样。不过这蛇莓吃着没啥滋味,像棉絮。”
“谢谢赵买办为我着想。”她衷心:“只是纵然我只消两天便抵达村落求援,山林野地无法策,等救兵步行赶回,来回统共要四天工夫。赵买办独自待在野地太危险,我们还是同行吧。您别和我客气了,我家相公必然赞成我这么,您家里一定也苦苦盼着你平安回家。”
“赵买辧,这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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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玦问:“韩赵娘没摔伤吧?”
赵玦打量那篓,:“韩赵娘好手艺,又会编鞋,又会采藤蔓枝条编篓。”
赵玦:“韩赵娘,劳烦你在林中生火。”
原婉然咦了声,问:“赵买办怎地晓得?”
“这……在树林生火只怕不大妥当。”
他好似拳打在棉上,憋闷而无法可想。
稍后原婉然回来,将几片藤蔓叶铺在地上,放上艳红而遍着凸的蛇莓。
心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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