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伤,过两日,以牵挂他伤势为由,再度求见。
丫鬟传话:“主说他伤势无碍,请原娘不必记挂,倒是听闻近日原娘饭少。”
这些天,原婉然不只烦忧赵玦能否言而有信,量也减少许多。任凭丫鬟殷勤劝饭,小厨房每日菜满桌不重样,她都不大动筷,茶也少用。
原婉然听到赵玦留心自己起居,觉得和他近乎这主意还是有戏。
她:“请上覆你家主,谢谢他关心,我只是不振。”
丫鬟却:“主说,请原娘放心用饭,那日他药并非在里。他近日都不得闲,无法过来。”
原婉然耳冒一红,须臾染遍全脸。
赵玦破了她真正少吃茶饭的真正原因——她疑心上回赵玦药,就是在饭菜汤里动手脚,以致无法安心享用。
赵玦放这话,自然也识破她因故讨好他的小九九,并且半半一层意思:你生怕我再度药相害,既然对我心存提防,又怎会真心关心我?你我无须见面。
原婉然理想去,任何人教人虚假意对待,自然都要不痛快,可是赵玦坑害她们全家甚苦,她还得厚着面腆着脸,设法结对方,论不痛快,要比他来得多多了。
谁知她羞忍辱脸贴冷,还贴不上。
她心里说不的难堪委屈,一时间连同被掳以来的怨怼愤怒通通炸了开来。
她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三步并两步走到前几案,扳住案上西洋自鸣钟作势往地上掀。
霞榭皿皆用木,难以毁坏,唯有自呜钟十分密,且又昂贵,她就砸烂它,教赵玦赔大钱。
丫鬟惊慌劝:“原娘,使不得!你要砸钟容易,站离它远些再砸,别砸到你的脚。”
“是啊,那钟镶嵌玻璃,砸碎了划伤你可不得了。”
“没错,原娘,你要砸钟,有多少砸不得?钟多的是,只要好好地砸便是。”
原婉然呆若木。
砸钟容易?
钟多的是,只要好好地砸便是?
丫鬟不在乎她砸钟,只怕钟砸她的脚?
她灵机一动,以赵玦的家,整座霞榭教人一把火烧了,只怕他眉都不带动一。
“……”她一念清醒,理智占回上风,虽则余怒犹存,还是默默将自鸣钟扶稳扶正。
丫鬟不解她转变,因问:“娘可是要换座钟砸?”
“……”原婉然心泛上一阵疲乏,摇手示意丫鬟退。
人走光了,偌大的房室一空的,只余她形单影只,只得自鸣钟滴答响动。
偶然间她瞥见钟面玻璃留自己的指印,举袖轻轻拭去。
她在别业孤无依,又要防备众人,实在寂寞,忍不住和自鸣钟说起心里话。
“和造你的钟匠一样,我也是手艺人。”她喃喃。